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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謝昭寧不由踟躕,正琢磨如何將他這份心意,以不那般令霍長歌氣惱的的方式說與她知曉。
突然,屋外有沉重腳步聲傳來,陳寶又憨又疑惑得在門外道:「殿下,是你喚我麼?」
謝昭寧與霍長歌聞聲一怔,面面相覷一瞬,二人「唰」一聲一同起身,正匆忙四顧,那腳步聲近在咫尺,眼看便來不及尋地兒躲藏,謝昭寧只堪堪將霍長歌擋在身後,房門便被陳寶從外推開了。
霍長歌身形嬌小單薄,忐忑間,兩手揪住謝昭寧身後布料,伏在他背後一動不動,便讓他寬闊後背遮了個嚴嚴實實。
她呼吸輕柔,側頰虛虛貼在他背上,體溫透過一層單薄中衣傳過來,謝昭寧後背霎時一僵,霍長歌敏銳覺察到,故意又屈指在他背後輕撓了一下,謝昭寧渾身一顫,無意識又抖了一抖,不由屏了呼吸,後背登時火燒火燎起來。
霍長歌憋住笑意只不出聲,又去輕輕揪他長發,揪得謝昭寧頭皮微微發麻。
「殿下,」陳寶舉著燭台,站在門口睡意朦朧,茫然歪頭瞧著謝昭寧著一身中衣僵在屋子正中,口齒些微含混,「是您適才叫陳寶麼?陳寶沒聽清,您是想要水喝麼?」
他說著便要進屋。
「無事!適才發了夢,怕是在夢囈,起來倒了些涼茶,已飲過了。」謝昭寧強自鎮定,伸手做出一副阻他腳步的姿勢,額上冷汗涔涔,生硬笑著對陳寶溫聲道,「不需點燈了,我這便睡了,你也回屋歇著吧。」
他嗓音中隱約可辨些微的顫抖,霍長歌忍不住在他身後憋笑憋得花枝亂顫,手臂微微蹭著他後背,蹭得謝昭寧下意識緊咬了牙。
「那不行,夜裡用涼茶總是傷身的,」陳寶聞言偏頭想了想,緩慢又道,「陳寶這就去燒些熱水來,與殿下續杯熱茶喝。」
陳寶執著要舉著燭台進屋拿茶具,那茶具正在謝昭寧手邊,他忙又緊張攔住陳寶,一步也不敢動,屏息僵硬笑道,嗓音越發得緊:「當真不用了,我已是乏極了,等不及你燒水便要去就寢,晨起再說吧。」
「……哦。」陳寶見他實在拒絕,便乖巧點頭應了,舉著燭台轉身出去帶上了門。
謝昭寧方一口氣吐出來。
他從不曾與人說謊,如今一個謊話疊一個謊,舌頭都硬了。
謝昭寧黑暗中仍謹慎未動,只側耳聞著屋外陳寶那腳步聲似是已走遠了,適才側身,霍長歌亦轉過半身,兩個隨即撞了個滿懷。
霍長歌撲在謝昭寧懷中,下意識又揪住他衣襟,謝昭寧胸口驟然一涼,中衣直直讓霍長歌扯開了,露出半片光亮的胸膛。
謝昭寧:「……?!!」
他霎時傻了一瞬,手忙腳亂按著霍長歌肩頭將人推開,顫抖著手指攏住衣襟。
霍長歌揶揄笑著瞧他動作,不用點燈已能猜到,他怕是整個人都快要赧然得燒著了,便又逗他,探了頭湊到他耳畔以氣聲道:「三哥哥,你這夜裡攬一攬、抱一抱,還脫了衣裳,若是換作其他姑娘家,你不娶也得娶了,你就是瞧我北疆的姑娘生於鄉野、長於草莽,沒那麼多規矩,才這般推諉慢待——」
「又瞎說甚麼?!」謝昭寧讓她逗弄得面紅耳赤,側眸又氣又急道。
他倆離得頗近,一個低眸、一個抬眸,四目相對間,呼吸可聞。
謝昭寧懷中溫溫熱熱的,霍長歌身子前傾,虛虛靠在他胸前,便能聞見他衣領處若有若無的桂花香,她故意往他懷中又靠得近了些,大膽得鼻尖貼在他胸前肌膚上蹭了蹭,蹭出一縷桂香氣,蹭得謝昭寧身子一僵,兩手猛得緊握成拳,卻是沒再推開他。
「我看你還能嘴硬到幾時?」霍長歌見狀悶聲一笑,也不再逼他,只猛得一把推開他,嬌嗔佯怒道,「不理你了,也再不來了,你愛改布防便改吧,哼!」
她說完轉身便推窗躍了出去,寒風映著月光倒捲入室內,吹散一室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息。
謝昭寧愣在原地,耳畔不由迴蕩霍長歌最後那一語,又下意識摸了摸-胸前被她蹭過的地方,指尖微微顫抖,突然,他神情一瞬古怪,居然兩指一夾,貼著皮肉自懷中取出了一張疊成巴掌大的方形的紙,也不知她是甚麼時候塞進去的——他竟一時失察若此。
謝昭寧狐疑將那紙展開,又吹燃火摺子潦草繞了一眼,見上面原是留了聯絡素采的法子,心下止不住泛起波瀾,心馳蕩漾起來。
他只覺霍長歌雖愛鬧他愛逗他,時常由著性子無理取鬧,神志卻仍隨時保有一份清明,曉得自個兒甚麼時候該做甚麼事,且——當真是懂他的。
這樣一個姑娘家,又怎能不讓他動心呢……
第47章 縱馬
翌日午後, 霍長歌歇過一覺起身,連珍攜了她那貼身婢女花蕊來了,花蕊手上還拎了食盒。
連珍進門時, 絳雲正拖了長尾從樹上似一道錦霞般飛下來,她不由一聲驚呼, 眸光追著絳雲一瞬不瞬, 眼底愛惜之意不可言表。
南煙進屋通稟, 霍長歌便換了衣裳出去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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