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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夫不錯,只可惜非要淌這渾水……」樹下一名蒙面的紫衣少女抬眸嬌笑一聲打量他,見他一雙狹長鳳眸低垂,鼻峰高挺,唇線轉折明朗,風塵僕僕之下難掩一副清俊謫仙似的好相貌,狀似憐惜一嘆,隨意與他搭了話,意圖分他心神,「你若即時離去,我兄妹三人便饒你一命,不追究——」
她話音未落,眼神倏得銳利,素手一拂腰封,憑空摸出一把薄如蟬翼的金葉子,皓腕高抬一震,葉身邊緣鋒利如刀,擦著空氣發出尖銳鳴響,直襲謝昭寧喉頭而去!
謝昭寧飛身下樹,未及站穩身形,隨即又是一把金光封死他身前去路,樹下玄衣少年回身撿了劍便與那持刀褐衣男子朝他劈砍過來,頓成掎角之勢將他圍困正中。
這一下配合搭得猝不及防,謝昭寧向後一個翻身避過,抬眼便見又有道道金光襲來。
那紫衣少女一把暗器撒得角度刁鑽,玄衣少年又身法鬼魅,謝昭寧躲閃中貼著褐衣男子刀刃遊走,左右騰轉間,寬袖朝著那金光從容一甩一卷,頓時收了那金葉子在掌心中。
他縱身一躍踩著褐衣男子刀背騰起半身,指尖一撮甩出一把金葉子正中那玄衣少年手腕,那少年「啊」一聲慘叫鬆了手中長劍。
「哐當」一下長劍墜地。
謝昭寧再回身並指穩穩夾住褐衣男子襲來頸間的刀鋒,使了借力打力的功夫壓著他刀身一擋,擋掉紫衣少女又一把暗器偷襲,隨即拉扯著他刀鋒過來,一掌拍中他前胸。
那褐衣男子受力似半隻斷了線的破敗風箏般仰面飛了出去,直直砸在樹幹之上又摔落在地,不由咳出鮮血。
只兩個照面功夫,情勢陡轉急下。
那玄衣少年與紫衣少女這才驚恐對視,後知後覺竟是輕敵至斯,三人圍攻竟制不住一個謝昭寧,便登時起了撤離的心思。
那玄衣少年身子一晃縱身一躍,就近上了一棵樹,又從樹上往前一蹦躥出去,似一道墨痕自半空划過。
謝昭寧見狀踩著地上劍柄,腳尖一挑,凌空抓住那劍柄腳一旋步半側身,展臂運力故技重施,將那劍柄直衝那少年後背擲了過去——
「咚」一聲響後,那少年身在半空避讓不及,被砸得往前一個飛撲倒地,暈了過去。
紫衣少女:「……?!!」
謝昭寧側身,手指一動,竟又拈著一把金葉子搓開扇形的弧度,抬手朝著那逃跑不及戰戰兢兢後退的紫衣少女走過去,他眼神銳利鋒芒畢露,徹底撕破了溫柔閒雅的外衣。
*****
馬車裡,那老三踩著車轅逆著夕陽餘暉遠眺,見同伴三人竟悄無聲息全敗給了謝昭寧,便焦急掀了車簾,與車內那賣糖葫蘆的青年急道:「大哥,他們三人皆敗了,怎麼辦?只憑咱們兩個,怕是難把這郡主送去見公主!」
那賣糖葫蘆的原正抱臂胸前假寐,聞言陡然睜眼,不可置信反問:「甚麼?!」
「你們自然贏不了他……」不待那老三應答,車內驟然有人喟嘆一聲,口齒些微含混得接了話。
那賣糖葫蘆的青年聞聲側眸,便見果然是霍長歌靠著車壁人已醒了,眼神略微朦朧,長睫虛虛眨動。
「你——」那青年見了鬼似得隨即驚道,「你怎會醒?!!」
「閉氣閉得快了些罷了,你那蒙汗藥我倒是未曾吸入多少,暈了這片刻,已是給足你顏面了。」霍長歌轉頭瞧他,手撐著身下棉墊緩慢坐直了半身,閒閒譏諷笑著道,「真當你能藥倒我?天真。」
那賣糖葫蘆的聞言一怔,惱羞成怒:「你耍詐?!」
「耍甚麼詐?是藥三分毒,我怕你那藥太烈傷了身,不過自保罷了,左右我定是會隨你們同去,惱甚麼?」霍長歌旁若無人似得稍稍活動了下僵硬的脖頸,隨意道,「來追的可是位著一身素白錦衣的公子?」
那老三應聲戒備,手按著傷處啞聲略帶憨氣地問:「是又如何?」
「教你們如何贏過他,將我帶走啊……」霍長歌無奈一嘆,眼神難以言喻極了,只覺他二人蠢得出奇,餘光往車外一眺,「天快黑了,再拖下去,禁軍都要到了。」
「你待如何?」那賣糖葫蘆的已是起了疑心不信她,上上下下忖度似得打量她,手腕彎折往袖袋中暗自一捏,捏著那裝了蒙汗藥的小瓷瓶,眼神提防又嘴硬粗聲道,「雖說贏不過他,原也是應了你不傷他性命,可若是真要殺他卻也不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哦~~~」霍長歌杏眸一挑,眼波流轉間,尾音拖得曲里拐彎,拖出了嘲諷的意味,也不戳穿他謊言,只拖得那他一張臉羞惱紅得似糖葫蘆般,方才話音一轉兀自涼涼道,「你殺不得他,你家主子要弒君,禁軍便是最大的阻力,那位掌的原是皇城內半數的禁軍,我拿捏他不過一句話功夫;可你若此時殺了他,禁軍之權屆時旁落,我便無能為力了……」
那賣糖葫蘆的聞言驚詫,與那老三面面相覷,那老三哽著喉頭艱難一問霍長歌,遲疑道:「你……你竟能調動禁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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