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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哥哥,就像喜歡檀溪姐姐和阿璟,是一樣的喜歡。」施雲琳望著亓山狼的眼睛,看著他眼底的藍慢慢散去。他沉默不語,稜角分明的五官是一慣的孤傲模樣。可是施雲琳望著他,卻瞧出了幾分脆弱的可憐。
她將壓在他傷口的手輕輕往一側挪,染滿鮮血的手心覆在亓山狼的心口,他的心跳給她些勇氣。
她再緩慢移開視線不再與他對視,讓瑟縮的春絲破土。
她輕輕地說:「和對你的喜歡,是不一樣的。」
亓山狼望著施雲琳垂眸的溫柔,沉默良久,澀聲開口:「我聽不懂。」
施雲琳微怔,繼而彎唇,她只是說:「聽不懂算了。」
她去握亓山狼的手腕,拉著他的手讓他自己去壓他胸口上的傷處止血。然後她鬆了手,轉身要下榻。
亓山狼才不管那點小傷。
染血的巾帕掉了地。他用力握住施雲琳的手,用力握在掌中,不肯讓她走。他說:「你昨天不說。」
施雲琳想起不好的記憶,輕輕蹙眉。她昨晚回來原本是想說的,可是只來得及開個頭。她抬眼看向亓山狼,輕輕咬唇,眉眼之間帶著幾許無可奈何的嗔。
不是她不想說,而是她被堵了嘴。
嘴角已經不疼了,可是嘴角上抹的那一點藥涼涼的,那一抹涼提醒著她的委屈。
施雲琳望著亓山狼,忽然就癟了嘴,要哭。
第65章 065
施雲琳手被亓山狼握在掌中, 錮著她不准她走。她一條腿已經邁到床下,另一條腿卻仍跪坐在床榻邊緣,纖柔的身子側擰著, 更顯幾分婀娜的柔弱。
亓山狼看著她要哭的樣子,眉峰皺著。
她那麼柔軟嬌小, 可他總是把她弄哭。他伸手給她擦眼淚, 卻將掌上的血蹭到她的臉上去。
動作頓住, 亓山狼問:「你怎麼才能不哭?」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不再哭了。
施雲琳抿著唇不說話,委屈湧上來,讓她吐不出一個字,只一個勁兒地掉眼淚。
亓山狼皺眉看著她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抬手,試探著將手搭在她的後腰上, 將人一點一點往懷裡帶。
就連擁抱她這樣的動作, 亓山狼也不知道是不是對。
她沒有推開他,那便應該是對的。
亓山狼手掌收緊, 將施雲琳往懷裡抱得更緊一些。
施雲琳將額頭抵在亓山狼的胸膛, 搭在他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去攥緊他的衣料。她本是無聲地掉眼淚, 落進他懷裡,逐漸哭出聲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吐字不清地說了句什麼。
好半晌, 亓山狼才聽懂。她說——「我就是要哭。」
那他只能由著她哭。
庭院裡, 付文丹嘆了口氣,朝施彥同走過去, 同他一同立在那兒,望向院牆外的藍天白雲。
施彥同後知後覺付文丹過來了, 他輕咳一聲側過臉去,飛快用指腹抹去眼角的一點濕。
付文丹想勸,張了張嘴,好半晌才說:「我們會回家的。」聲音輕柔,卻又堅定有力量。
施彥同長嘆,「她回來不過三五日,已經哭過這麼多回。」
一句話說完,施彥同眼裡又浮了淚花。身為父親的無能愧疚折磨著他。他向來最厭賣女求榮,而如今的殘喘都是靠著小女兒的犧牲,都是小女兒用……身體換來的。
身為男子,他更明白床笫之上對一個女人的欺辱會是怎樣的不堪,他年幼的小女兒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施雲琳被亓山狼拖拽著走、被粗魯扛著進房的畫面,總是浮現在施彥同眼前。還有小女兒房裡時不時傳出來的哭聲……
這是往他這個父親心上扎刀子,凌遲也不過如此。
「我……」施彥同輕輕點頭,帶著不顧一切的決心。「一定會接你們回家。」
施雲琳推開房門,提裙跑出來。聽見響動,施彥同和付文丹立刻轉身望過去,驚見小女兒滿身滿手是血,甚至臉上也有血。二人臉色大變,急急衝過去。
施雲琳在去施硯年房間前被父母追上。
施彥同握住她的雙肩,緊張詢問:「怎麼了?哪裡受傷了?他又把你怎麼了?!」
他一邊問著一邊上下打量著小女兒。付文丹則是伸手在施雲琳的身上摸了摸,找傷處。
在施硯年房裡的沈檀溪和也青聽見聲音,趕忙跑出來,把施雲琳圍住。
施雲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和手上的血,趕忙說:「沒有。我沒有受傷,不是我的血!」
家人們一臉關心地簇著她,同時也是一頭霧水。
施雲琳知道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她也知道家人一直對於她嫁給亓山狼的事情十分愧疚和心疼。她彆扭地說:「就……就當是他惹我不高興,我捅了他一刀。」
「那他又打你沒有?」施彥同急聲追問。
施雲琳一愣,忙搖頭:「他不打我,他從沒打過我。」
施雲琳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有些心虛。亓山狼是不打人,可是欺負人和挨揍究竟哪個更疼?她不知道,她長這麼大沒有挨過打。
「我去給他拿藥。」施雲琳急著給亓山狼上藥,不能多說,匆匆進了施硯年房中,在桌子上翻找傷藥。因著施硯年受傷,家里的各種藥都擺在這兒了。找到了藥,她抬頭望床榻看了一眼,施硯年好像睡著,她收回視線,腳步匆匆幾乎是小跑著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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