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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勇王點頭:「去罷。」
太醫稱是,轉身走到一旁不緊不慢地收拾著藥匣里的東西。沈檀溪瞧著著急,遲疑了一下,走進去屈膝對靖勇王行禮,而後快步到太醫身邊幫忙收拾東西,一邊收拾,一邊講述著施雲琳的傷勢。
靖勇王微微側首,盯著沈檀溪收拾東西的縴手。
林太醫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背起收拾好的藥匣往外走要去給施雲琳處理傷處。
沈檀溪轉身趕上去,可她才剛邁出一步,靖勇王忽然扯下了她發上的一支簪子。
沈檀溪一愣,愕然望向他。再看一眼他手裡正把玩的簪子,心口忽然一緊。
「林太醫去吧。」靖勇王道。
「是。」林太醫便沒有再等沈檀溪,快步走了出去。
沈檀溪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總要針對她,她好聲好氣地開口:「一支不值錢的銀簪,殿下還給我吧。」
靖勇王擺了擺手,屋內的幾個侍衛和宮婢都退了出去。
他擺弄著手裡的銀簪,語氣隨意地說:「既然是不值錢的玩意兒,那就送給我吧。」
沈檀溪臉色發白,忍著他的唐突,再道:「這不合適。」
「是嗎?」靖勇王笑了笑,在沈檀溪的盯視下,將銀簪上面的薔薇花擰下來。
簪子是空的。靖勇王閉起一隻眼,往裡看去。
沈檀溪睜大了眼睛,眼中浮現了驚恐。她再開口,聲音都在發抖:「殿下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靖勇王不理會,將簪子倒過來甩了兩下,取出里面的紙條,慢悠悠地展開瞧。
這是施彥同送出去的信,沈檀溪還沒來得及送到趙將軍手中。
靖勇王嘴角掛著笑,道:「陛下仁慈收留施彥同,沒想到他裝出來安分守己,暗地裡謀劃。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忘恩負義,意圖對亓不善。」
「沒有!」沈檀溪反駁,「我們謹記亓的恩情!」
靖勇王骨節分明的兩指夾著紙條,冷眼盯著沈檀溪,道:「你若說將這紙條呈上去,陛下將會怎麼想?」
沈檀溪盯著夾在靖勇王指間的那張紙條,心口怦怦跳著。她忽然衝過去,在靖勇王沒反應過來之前,搶過紙條,而後直接放進口中吞了。
靖勇王微怔,意外地看了沈檀溪一眼,又垂眼看向自己的手。他拇指指腹輕撫了撫被她碰過的食指,道:「沒了物證,還有人證。你要把本王也銷毀了?」
沈檀溪咽喉火辣辣得疼,她無助地望著靖勇王。將物證銷毀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這事情被靖勇王扯出去,她也只能寄希望湘帝能有別的法子避難。
後背上的傷口有些疼,讓靖勇王心情低下去,也沒了繼續逗弄的想法。
他說:「過來,幫本王穿衣。」
為了方便處理他後背的傷口,他的衣裳脫了一半,只穿了一邊的袖子。冬日的室內,縱燃著炭火也有些冷。
沈檀溪羞憤地盯著他,不肯往前挪半步。
靖勇王無奈,再提醒:「銀簪里有沒有不該有的東西?」
沈檀溪目光閃爍,不得不抬步,硬著頭皮挪到靖勇王身邊,咬著牙拉起披在靖勇王身後的半邊衣裳。她深吸一口氣,做了些思想準備才握住靖勇王的手腕,抬起他的手臂,送他的手臂穿進衣袖裡。
她再繞到靖勇王面前,低著頭,將他的衣襟疊攏,取了一旁的玉帶繞過他的腰身,給他扣好。
靖勇王已經將薔薇花擰回簪子上,瞥一眼彎腰在他面前整理玉帶的沈檀溪,他將薔薇銀簪戴回她的鬢上。
沈檀溪下唇幾乎咬破。她站起身時,臉上一片緋紅,是羞的,更是氣的。
「走吧。」靖勇王意興闌珊地說。
沈檀溪警惕地盯著他,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靖勇王盯著她鬢間的銀簪,道:「今日本王什麼也沒看見。不過你要小心了,不要下次又被本王撞見。」
沈檀溪氣憤地轉身,走到門口的時候,不得不又轉身回,忍辱地屈膝行了個禮。
沈檀溪回到施雲琳的房間,施雲琳已經處理好了傷口。
「怎麼樣了?」沈檀溪問。
「沒有毒,傷口也不深,不要緊的。」施雲琳道,「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外面風涼被吹的。」沈檀溪胡亂搪塞著。她心裡很慌,不信任靖勇王真的會隱瞞今日的事情。只是現在在外面也不好談及,迫切地想回家。
兩個人回到家,家裡人瞧施雲琳受傷了。立刻圍上來詢問。
施雲琳三言兩語將今日的事情說了,又再三說只是擦破了點皮不要緊。而後施雲琳轉過頭看向沈檀溪,問:「姐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說?」
沈檀溪點頭,告訴了施彥同今日的信件被靖勇王截獲的事情。當然,她被靖勇王逼著為他穿衣的事情,她並沒有提。
屋內眾人的臉色都有些凝重。
「他說不會說出去……」沈檀溪蹙眉,「但是我也不知道是否可信……」
施彥同環視,見眾人都是憂心忡忡,他寬慰:「別擔心,那封信上也沒有反意。靖勇王今日既然什麼也沒做,就很可能暫時不會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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