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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雲琳歪著頭一邊攏頭髮,一邊快步朝施彥同走過去,問:「父親,發生什麼事情了?」
施彥同搖頭:「還不知道。御林軍只是將院子圍了起來,暫時還沒人進來過。」
沈檀溪臉色煞白,愧疚道:「會不會是因為被靖勇王截獲的那封信?」
眾人思來想去恐怕只能因為這件事。
施彥同凝眉沉思,思量著應對之法。
沈檀溪心裡更不是滋味兒,總覺得是自己做事不小心,心裡難受得緊。
施雲琳瞧出來了,彎起眼睛對她笑笑,又拉起她的手,說:「別擔心。」
院門忽然被踹開。堂廳內的人齊齊轉頭望過去。
首先進來的人,是一個披頭散髮穿著寢衣的婦人,像是直接從床榻上趕過來的。雖然她身上只是穿著寢衣,可料子奢貴柔滑,一看就是高門貴婦。此刻,婦人正慌張地往院子裡跑。
第二個邁進小院的人,竟是亓山狼。
他冷著臉,一手拿著一張長弓,一步步往前。婦人驚恐地被驅至院內。她也顧不得這是什麼地方,只要能離亓山狼遠一些,她已經是下意識地被往裡趕。
堂廳內的眾人已經從廳中走出來,立在檐下石階上,疑惑地看著這一幕。
亓山狼繼續往前,直至將婦人逼至南牆下。婦人發現一堵牆擋住去路,再無處可逼,惱怒地回頭瞪著亓山狼:「你這個怪物究竟想幹什麼!你反了天了!」
亓山狼沒說話,只是將手中的長弓抬起,朝婦人射過去。婦人恐懼地大聲尖叫之後才發現身上並不痛。
射歪了?
婦人疑惑地低頭看去,就見長箭穿過她上臂的衣料,將她的衣服釘在了牆上。還沒想明白亓山狼要幹什麼,又一支長箭射過來,將她另一邊的袖子釘在了牆上。
如此,婦人驚愕地發現她動不了了!
亓山狼轉身,目光落在施雲琳的身上,開口:「過來。」
他聲線發寒低沉,好像在凶人。施雲琳縮了下肩,才小步朝他挪過去。
「你要幹什麼?」施雲琳仰起臉望著亓山狼,她心裡一團迷霧,搞不清狀況。
亓山狼不答反問:「會射箭嗎?」
施雲琳搖頭。她腦子裡仍舊亂糟糟的,完全猜不到亓山狼要幹什麼。
她正胡亂想著,手腕被亓山狼握住,被他踉蹌拽到他身前。亓山狼在施雲琳身後彎腰,下巴搭在她的肩上,雙臂將施雲琳的身子圈在懷裡。
他去抓施雲琳的手,將長弓塞到她的手里。他的大手再將她握弓的手完全包裹進掌中。
施雲琳忽地睜大眼睛,心道難道他教施璟射箭沒教夠,還要教她不成?
「我不要殺人!」施雲琳連這個婦人是什麼人都不清楚,哪裡願意隨意殺人!
可是她話音剛落,亓山狼已經將長箭搭在了弦上。「咻」的一聲,長箭離弦。施雲琳指尖被彈得有些疼。
長箭再次朝婦人的胳膊刺去,這一次可不僅僅只是將她的衣袖釘在牆上。鋒利的箭尖劃破她肩頭的皮肉,鮮血立刻湧出來,將她白色的寢衣頃刻間染上了一片紅。
婦人吃痛,驚呼求救:「來人!快來人啊!劉鵬鵾!劉鵬鵾你死到哪裡去了!」
御林軍統領劉鵬鵾站在院牆外,閉著眼睛,暫時根本不敢出面。
施雲琳愣愣看著這個婦人肩上的血跡,忽然就發現這和她肩頭的傷一模一樣。
亓山狼又抽了支箭搭在弦上,握著施雲琳的手再次射出去。箭尖在婦人的傷處偏下位置再次劃破皮肉。
婦人驚呼謾罵,因為恐懼和疼痛,讓人聽不清她在罵些什麼。
長箭離弦,弓弦一次次彈著施雲琳的指腹,微微的震動痛感,也悄悄盪在她心口。
施雲琳回頭,近距離地望著亓山狼冷毅的側臉。他閉起一隻眼,神情漠然又專注。
施雲琳望著他。在婦人驚恐的尖叫聲中,輕輕說:「夠了。」
「十支。」亓山狼道。他沒有側首去看施雲琳,漠然地又取了一支長箭。
十倍奉還,這是原則。
院子裡站著神色複雜的施家人,院外圍了一圈又一圈的御林軍。可是只有婦人的尖叫呼痛聲,其他人仿佛都在屏息,將氣息放得輕淺。
後來婦人昏了過去,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嚇的。婦人不再哭喊,天地之間一片死寂,唯有射箭的破風聲。
又是一支長箭射出去,在婦人白色的衣袖上綻出一片紅。亓山狼再拿箭之前瞥了一眼施雲琳的手,粗糲的指腹輕輕捏了一下施雲琳被弓弦彈得微紅的指尖。
然後他一次取了三支箭,豎起弓,射出最後三支箭。
施雲琳長長舒了口氣。望著昏迷的婦人,她弄不懂心裡的絲絲歡喜應不應該。她轉過臉來望向亓山狼,問:「她是什麼人?」
「皇后。」
施雲琳柔和的眸子一下子瞪圓,浮現驚恐。仿佛聽見了一個極其荒唐的天大笑話!
亓山狼是瘋了嗎!他怎麼敢把千千歲的皇后釘在牆上射著玩兒!
亓山狼垂首地看向她,目光在她震驚的眉眼上多停留了一息,問:「可以了嗎?」
可以了嗎?什麼可以了嗎?他是想問她這樣做出氣夠不夠嗎?可是她根本沒生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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