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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行吧。」施雲琳在店裡轉了轉,又選了幾件,讓店家都按照亓山狼的尺寸各做一套。
一頂轎子停在街邊,齊嘉辰將垂簾拉開一角,望著成衣店裡,施雲琳給亓山狼挑選衣裳的樣子。她垂眼不笑的樣子清雅出塵,笑起來時又是這樣燦爛惹人矚目。
不多時,齊嘉辰又看著宿羽走進成衣店去找亓山狼。亓山狼與施雲琳說了句什麼,便獨自走出了成衣店。
亓山狼離開之後,施雲琳又在成衣店裡轉了一會兒才回家。宿羽跟在她身側,送她回家。施雲琳側著臉,含笑與宿羽說話。
齊嘉辰在施雲琳的嫣然笑靨上多矚目了片刻,直到施雲琳進了另一家店,消失在他視線里。
他收回目光,沉吟了片刻,自語:「又去了趙興安府上。」
近侍接話:「今日是趙老將軍壽辰,不是整壽不設宴,只自家人小聚。」
「自家人。」齊嘉辰笑了。片刻後,他又問:「也邀了老二?」
「是。正月里應酬多,靖勇王一直在府里養傷把應酬都推了,唯獨接了趙府的帖子。」近侍答了話,卻在心裡想著他們爺實在杞人憂天。靖勇王根本沒有奪位的威脅,完全不用在意。
亓山狼到趙府的時候,剛好靖勇王的車駕停在府門前。亓山狼看著齊嘉恕從馬車上下來,皺眉。
在他印象里,靖勇王和其他幾個皇子大不相同,他矯健英勇,如雄鷹一樣銳利,並不是眼前這個裹貂裘抱暖爐的白面矜貴模樣。
瞥見亓山狼望過來的表情,猜到其所想,齊嘉恕嘴角抽了抽。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邁進府門,並肩往裡走,倒也沒交談。
趙興安和家人們聚在一起說話,聽見下人稟告亓山狼和靖勇王同時到了。他樂呵呵地放下手里的茶杯,親自起身去迎。
坐在一旁的趙夫人卻輕輕嘆了口氣。
廳堂里其他趙家人也都起身,到門口去迎。趙夫人走在最後,她跨過門檻,看著亓山狼和齊嘉恕並肩而來,眉心擰了又擰。
她憂愁地望向趙興安,似怪他要招惹這兩個人,擔憂惹火上身。
可她也知道勸不了趙興安。
第71章 071
往常若只靖勇王來府上, 趙家人雖然畢恭畢敬地小心招待,可還算正常舉止。而若亓山狼來了,每個人都變得格外拘謹, 連話也不敢說。
一頓飯安安靜靜,誰也不主動說話。唯有趙興安和齊嘉恕時不時閒談兩句。
終於吃完了飯。趙興安樂呵呵地說:「走, 陪我釣魚去。」
亓山狼和齊嘉恕同時皺眉。
齊嘉恕漠然開口:「我是病人。」
「可我是壽星啊!」趙興安站起身, 「看我都這一把年紀了, 還能拉你們兩個釣魚幾回?說不定來年你們只能去我墳頭釣魚了!」
他都這樣說了,亓山狼和齊嘉恕也只能跟他去釣魚。
趙興安一人發了一根魚竿,他樂呵呵地坐在兩個人中間。寒風吹著湖面,吹起細微的漣漪,可湖面大體是平靜的,半個時辰過去了,也無魚上鉤。
亓山狼曾與施雲琳說過, 他和齊嘉恕是說過幾句話的交情。亓山狼年少時被趙興安騙下亓山, 在趙府住過一陣子。而那個時候趙興安是齊嘉恕的老師,齊嘉恕頻繁來趙家。兩個人便是那個時候認識上的, 彼時兩個人不過十多歲的年紀。
「老頭兒, 」齊嘉恕咬著牙說, 「我還能忍耐一刻鐘。」
他話音剛落,那邊的亓山狼已經扔了手裡的魚竿。
「哎呀, 都這麼多年了, 你們倆還是這麼沒耐心。」趙興安眯著眼睛笑。
齊嘉恕丟下手裡的魚竿, 站起身來,凍得原地走了幾步。趙興安將丫鬟招過來吩咐再給齊嘉恕拿件襖子。
趙興安轉過頭, 看向亓山狼,想了想, 說:「你要是哪天棄甲,軍中那麼多追隨你的人怎麼辦?」
他覺得這話還不夠直接,再道:「你總要找個能代替你的人。」
亓山狼抬眼,視線越過趙興安,看向齊嘉恕。
「他不行!」趙興安連連搖頭。不管是皇位還是兵權,亓帝永遠都不會交到齊嘉恕的手裡。至於緣由嘛,他覺得他說了亓山狼也聽不懂。
他嘆了口氣,勸:「既然成家了,不是以前一個人的時候。你要開始給自己籌劃退路。可不能像以前那樣死不死無所謂了!」
他再轉頭看向齊嘉恕,苦口婆心地勸:「能早日去封地最好,早日離開京城吧。」
亓山狼和齊嘉恕誰也沒接話,都不搭理他。
好半晌,趙興安才長長嘆了口氣。他人到晚年,開始反思自己這一輩子所作所為。他無數次想,故意接觸齊嘉恕、故意把亓山狼領下亓山,又故意讓他們兩個人接觸,這些到底對不對……
人到晚年,越發為年輕時犯下的罪孽而耿耿於懷。
亓山狼回去的時候,還沒走近小院,遠遠聽見了宿羽的聲音。他讓宿羽送施雲琳回家,宿羽送人回來,還留下談天說地了?
「所以啊……」宿羽嘆息,「別看如今風平浪靜,暗處波濤洶湧,誰都想害大將軍。」
「我今日出去的時候,聽人議論齊嘉致瘋了。」施雲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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