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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出去。」亓山狼沉著聲線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重複這句話。他好像明白單是這句話並不能把施雲琳勸走,他頓了頓,再說:「我不會再把你弄傷。」
施雲琳雙手交疊放在身前,她躺在長凳上轉過頭來,望著亓山狼擰著的眉宇。好半晌,她才小聲說:「可是我不想你這樣……」
亓山狼沒說話。
如果她不是真的和他一樣想,而只是為了滿足他,他絕對不會勉強她。
施雲琳坐起身來,困惑又無助地望著亓山狼,呢喃:「要不你去找別……」
亓山狼猛地轉眼盯著她,眼底壓著幾許被羞辱的怒。
施雲琳抿了下唇,又飛快搖頭,自己否了:「不,你不能去找別人。不可以!」
亓山狼朝施雲琳伸出手。施雲琳立刻將自己的手搭放進他的掌心。她驚覺他的掌心裡是那樣燙。
亓山狼握著施雲琳的手,粗糲的掌心在她的手背和纖細的指背上反覆摸了摸,而後拉著她的手伸進搭在他腿上的衣服里。
後來,施雲琳被亓山狼抱著去了浴室。他幫她洗了手,他自己也重新洗了個涼水澡。
施雲琳坐在浴室里,安靜地望著他,看著水流淌過他的身體。她低頭垂眼,去看攤開的手心。又在亓山狼走過來的時候,匆忙將手藏在背後。
睡下時,施雲琳有些悶悶不樂地轉過身去。
原先最怕他那雙眼睛變成蒼白色,如今卻因為他的眼睛一直黑如濃夜,而心裡悶沉。
施雲琳在悶悶的心緒里睡著了,她隱隱覺得自己該做些什麼,卻腦子裡空空,什麼都想不到。
第二天上午,施雲琳卻忽然有了個主意。她正坐在院子裡和母親學做針線活兒,她回頭望了一眼房間,沒和亓山狼打招呼,帶著也青匆匆出了門。
施雲琳打聽了一下才找到宿羽的住處。
宿羽聽見小廝稟報的時候愣了一下,追問確認是施雲琳自己過來的。
宿羽也算個忙人,今日好不容易擠出點時間和未婚妻賞梅品茶,聽聞施雲琳到了,只好先將未婚妻獨留在雅舍里,匆匆趕去堂廳見施雲琳。
「夫人。」宿羽微笑著邁進門檻,「大將軍沒一併過來?」
施雲琳輕頷首,道:「今日過來,是有事情想請宿大人幫忙。」
宿羽忙說:「夫人客氣了,只要我能做到的,夫人儘管說。」
施雲琳側首,跟身後的也青說話,讓她退出去。宿羽瞧她這舉動,知道是有要事詳談,亦揮了揮手,將堂廳里的下人們全趕出去。
宿羽心頭一動,這正是勸說夫人讓大將軍爭權的好機會。說不定夫人今日過來,也正是要商議著如何做大事。
他在椅子裡坐下,表情嚴肅起來,開口:「夫人,如今亓國是內憂外亂,咱們確實應該早做籌備。」
他不想將話說得太明確,點到為止,怎麼也要先問問施雲琳今日的來意。他微笑著,問:「夫人要宿某做什麼事情?」
「聽聞宿大人醫術高超,手裡有各種靈丹妙藥,也有……罕見的毒。」
宿羽心頭一跳,心想莫不是夫人要毒物毒殺誰?下毒這招雖然陰險不體面,可確實是個好主意。他亮著眼睛,追問:「夫人要什麼毒?」
施雲琳卻遲疑了。她目光躲閃,有點不好意思地去看屋內的花瓶、字畫、古玩擺設,就是不去看宿羽。
宿羽整顆心都懸起來,已經在想先對誰下手了。
施雲琳嘆了口氣,不好意思說也得說呀。她聲音很低,吞吞吐吐:「我、我……我要春.藥。」
宿羽臉上興奮的表情僵在那裡,好半天,他才問:「什麼?」
「春.藥!就是那種藥效最烈的藥,不睡覺會死人的那種!」施雲琳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藥房裡的這種藥藥效都太輕了,我要最凶的!」
宿羽僵著臉,盯著施雲琳好半晌,才皮笑肉不笑地艱難扯了扯嘴角,咬牙切齒地說:「我沒有這種藥。」
施雲琳蹙眉。她想了想,說:「若沒有,那我就跟亓山狼說你給我講話本故事,講了兩個時辰。」
施雲琳再補充一句:「還要狠狠地誇你,誇你幽默風趣故事講得好!」
「使不得使不得啊夫人!」宿羽連連擺手,苦笑道,「行。等我兩天……」
兩天後,宿羽果真給了施雲琳一瓶藥。
「會死人的藥做不出來,不過比市面上的藥效果厲害許多。」宿羽補充,「少量使用。」
施雲琳有些緊張地將小藥瓶攥在手心裡。她回家的時候,亓山狼正坐在院子裡,坐在付文丹和沈檀溪不遠處。他微微側首,在聽沈檀溪講話。
而沈檀溪正講著施雲琳小時候的事情。
「雲琳回來了。」付文丹朝她招了招手。
施雲琳攥了攥手裡的小藥瓶,故意不去看亓山狼,挨著母親坐下,看母親做針線活。
已經到了要做晚飯的時候,也青回屋換了身衣裳,就去廚房幫柳嬤嬤做飯。不多時,她捧著搗蒜罐出來,坐在台階上,握著搗蒜杵在罐子裡一下一下用力搗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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