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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在遠處的斷壁上,一動不動瞭望遠方。寒風吹起他的披風,貂裘毛領子在寒風裡浮動。黑狼站在他身邊,陪他一起瞭望遠處的山雲。
施雲琳眯著眼睛仰望著亓山狼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她摸了摸自己被寒風吹涼的臉頰,覺得自己盯著亓山狼看了好半天的行為簡直傻氣。
昨天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她還沒來得及瞧一瞧日後的住處。她將木屋裡里外外瞧看了一番,頹然地發現這里什麼都沒有。
一張石床、一個木凳子,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就連吃飯的碗筷都沒有。
認識到這一點的時候,施雲琳愣愣坐在床邊。
她眼前慢慢浮現想像出來的畫面——她在這里住上三年後,就會變成野人,用手抓著吃飯,甚至沒有衣服用樹葉圍在腰上……
想著想著,被自己嚇得快要哭出來,就連亓山狼回來都沒聽見。
施雲琳回過神,才聽見外面的說話聲。她疑惑地走出去,遠遠看見風塵僕僕的幾個人,正卑躬屈膝地和亓山狼說話。
施雲琳隱隱約約聽到對面的人提到她,她疑惑地走過去,立在亓山狼身邊。
趙德見了施雲琳像見了救星一樣,雙手捧上一封書信。
施雲琳這才弄明白,趙德是太子妃的人。那日賞梅宴的瘋狗事件,太子妃派人來給說法了。
太子妃承認那隻瘋狗是她的狗,狗子犯病衝撞了施雲琳。太子妃萬分歉意,寫了賠禮書送來。施雲琳拆了信,見信上言辭懇切地賠禮。信上還說太子妃正生病,過幾日登門賠禮。
礙於對方的身份,施雲琳覺得事情到這里已經足夠了。她望向亓山狼,問:「要我念給你聽嗎?」
亓山狼沒說話。
施雲琳仔細去瞧亓山狼的臉色,可他向來是一張沒有表情的臉,實在難探。
亓山狼朝施雲琳伸手。
施雲琳趕忙將手裡的賠禮書遞給亓山狼。
亓山狼看也沒看,朝趙德丟過去。趙德臉上的笑僵在那裡,一下子想起來被踩碎腿骨的蘇公公。他開始腿疼了,趕忙跪地,抖著手去撿。
「三天。」亓山狼重複,「最後三天。」
亓山狼轉身,寒風揚起他的披風。
施雲琳懵了。她不懂亓山狼到底要什麼處理結果,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她小跑著追上去,在亓山狼要登山前追上他,問出心裡疑惑:「亓山狼,你還想怎麼處理?要太子妃的命嗎?」
亓山狼語氣隨意地「嗯」一聲,腳步不停,繼續往前走。獨留施雲琳愣在原地。
施雲琳想了想,覺得不太可能。可能是亓山狼隨口玩笑話,更可能他根本沒聽懂她問了什麼。
她回到屋子裡一個人坐了一會兒,無所事事。又起身走出屋子,繞著木屋走了一段距離,瞧一瞧周圍的環境。雜草長得很高,晃動間偶爾竄出些小動物。她沒敢走遠,時不時還要抬頭找一找山上的亓山狼的身影。
她蹲在木屋前,用積雪堆了個雪人,打發這無聊至極的時光。
斷壁上,亓山狼微眯了眼,見她小小的身子蹲在那裡堆雪人。她堆了很久,他也看了她很久。
傍晚,亓山狼烤了昨日剩下的虎肉,撕下一塊塊餵給施雲琳吃。她張著嘴等他喂,倒是有點像巢穴里的幼雀。
「吃好了。」
亓山狼將剛撕下來還來不及投餵的一塊肉自己吃了,站起身的同時拉著施雲琳的手腕,將人往屋子裡拽。
施雲琳腳步踉踉蹌蹌,被拽到床上的時候,她慌忙去攥亓山狼的袖子,說:「我要沐浴……」
昨天晚上就沒有洗澡,今天不能再不洗了。
但是施雲琳的語氣很心虛。因為她已經找過,木屋沒有浴桶。
可昨晚後半夜,亓山狼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水汽,是沐浴過的。施雲琳心裡懷著一絲期盼,或許還有別的住處?
亓山狼盯著施雲琳慢慢皺了眉,遲疑了一下,才說:「沒有。」
施雲琳不相信,小聲說:「你昨晚洗過的……」
亓山狼沉默了片刻,轉身往外走。施雲琳趕忙起身跟上去。
外面的天色逐漸黑下去。亓山覆著的皚雪折出月光,照亮了夜色。
施雲琳不經意間抬頭,忽見夜空中的滿月,心裡不由咯噔一聲,她望著前方亓山狼的背影,心裡開始惴惴。
她緊緊跟著亓山狼,心裡卻七上八下胡思亂想了一路。
亓山狼忽停下腳步,道:「脫衣服。」
施雲琳愣了一下,這才收起思緒朝前看去,不由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她這才發現自己正站在懸崖邊上!懸崖之下是一汪靜潭。
亓山狼洗澡的地方是這里?
施雲琳攥緊衣領拼命搖頭,她才不會脫衣服在這里洗澡,她又不是野人!
「不脫?」亓山狼問。
施雲琳使勁兒搖頭:「不!」
亓山狼隨意點了下頭,扯下身上的披風用力朝下一揚,然後握住施雲琳的腰,在施雲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跳下去。
施雲琳驚恐地尖叫,叢林裡的野兔四散。
冰寒的水將施雲琳裹住。她緊緊閉著眼睛,可嘴巴里、耳朵里全都 是水。她不安地掙扎,緊緊地抱住亓山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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