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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小心埋伏!」孟一卓急聲。他這一句話喊完,亓山狼的身影已經沖遠了。孟一卓和馮英趕緊帶著兵馬追上去。
而當他們追上去的時候,只看見一地屍體。
亓山狼站在屍體堆里,他彎腰,撿起打鬥中落地的狼首面具。風吹著他的披風,捲起粘稠的血腥味兒。
他將面具戴上,朝這邊大搖大擺走來。沾了血的狼首面具遮了他上半張臉,露出輪廓分明的薄唇和冷硬的下顎。
小巧的平安符從鎧甲里跳出來,他將染血的手在披風上擦了擦,才握著平安符將其塞回鎧甲衣服里。
他一身殺氣地朝這邊大步走來,縱使是他的部下,眾人也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出發。」亓山狼沉聲。
他想他的公主了,他急著回家。
五日後,魯國太子被亓山狼於陣上砍首,魯軍大敗,連連後退,潰不成軍。
六月末,亓軍在亓山狼的率領下,分兵圍攻,最終攻占永昌關。
七月初,得勝消息傳回京城的時候,大軍同時班師回朝。
朝堂之上的喜悅被打斷。文臣武將議論著亓山狼不該這個時候回朝,應當乘勝追擊,繼續朝著魯國進軍。
不過又有很多人說亓山狼這麼做必定有他的道理。
「行軍打仗之事,還有誰能比他更擅長?」宿羽微笑著,輕飄飄一句話,頓時滿朝文武啞口無言。
打了勝仗,亓帝自然高興。可是高興之餘,是更重的憂心。經過這一遭,亓山狼的聲勢更盛。身為真正的帝王,他怎能不鬱悶犯愁?
齊嘉辰陪在亓帝身邊,道:「父皇,亓山狼此人不能再留了。兒臣在民間聽了些誦唱歌謠,實在是……」
不用齊嘉辰明說,亓帝也知道民間在如何歌頌亓山狼的驍勇和無敵。而百姓對皇室的尊崇卻越來越輕,如此下去,皇權如何維護?
亓帝憂心之餘也恨自己的幾個兒子沒出息,聽得齊嘉辰此言,冷哼一聲,道:「現在除掉亓山狼,魯國再攻來,如何應對?」
他越說越氣,指著齊嘉辰的鼻子:「若你們幾個出息些,何必今日處處受制?竟是沒有半分我當年的勇猛!」
齊嘉辰被亓帝一頓斥責,離去時臉色難看。他一直知道父皇不喜歡他,甚至到了如今他即將被立為太子,父皇還是對他不滿。
即將被立為太子,卻還沒立。就算立為太子了,只要還沒坐上那個位置,都有可能被拽下來。
被父皇的不喜成為他心裡的一道刺,即使冊封大典已經在籌備,他還是坐立難安。
他已經將齊嘉安趕出了京城,可是這樣還不夠。
一想到齊嘉安曾經想要陷害他,想要借亓山狼的手除掉他,他又是心寒又是憤怒。
齊嘉辰招了招手,將近侍喊來。
他打算……讓齊嘉安永遠都不能回京。
只有死人才永遠回不來。
八月初六,是大軍回朝的日子。
前一天,施雲琳很早進了房,舒舒服服地泡了個花瓣澡。整個浴室浸著濃香,後來芬芳染在施雲琳的身子上。
她擦乾身上的水,穿上輕紗寢衣,早早爬到床榻上歇下。她今晚要早點睡,明天早上才能一大早起來,出城去迎亓山狼凱旋。
盛夏時節,窗戶半開著,夜風暖吹,吹動書案上的《說文解字》,書頁沙沙響,吹不醒施雲琳的酣眠。
她睡得香甜,在夢裡提前看見了明天的重逢。
子時過半,亓山狼推開久別的房門。
他大步朝床榻走去,朝著朝思暮想奔去。
天氣熱,施雲琳身上的薄毯跌落,輕紗寢衣遮不住她的嬌盈,衣領不知何時蹭開了,露出鎖骨下一大片雪色。
幾根青絲貪婪地貼著她的嬌靨,她微微張著嘴,微啟的嫩唇是迷離夢幻的蠱惑,勾著亓山狼深陷。
亓山狼俯身,闖進她的唇齒,侵占她。
他熟悉的粗糲灼意掌心,讓施雲琳在睡夢裡本能地去擁抱亓山狼。她攀他的肩,撫著他的臉,在亓山狼重吻落在她頸側時,施雲琳喘喃:「琅玉……」
亓山狼的動作立頓,如狼一樣盯著她。
第90章 090
亓山狼這一走神, 箍在施雲琳腰側的手不自覺加重,讓施雲琳吃痛,她在夢中擰眉嚶出一聲痛, 迷迷糊糊睜開眼。
她的手,仍一隻攀在亓山狼的肩上, 一手撫在他的臉頰。她顫著眼睫慢慢睜開眼, 望著近在咫尺的亓山狼。施雲琳凝著他良久, 慢吞吞眨了下眼睛。
她撫在亓山狼臉頰上的手心裡,胡茬的觸覺是那樣真實。
她收回手,揉了揉眼睛,重新去看亓山狼。又再次小心翼翼伸手,手心貼著他的臉頰,輕輕摩挲著他的胡茬。
星星一下子掉進施雲琳的眼裡,她忽然燦爛笑起, 上半身微微仰起, 雙臂抱住亓山狼的脖子,用力抱住他。
「果然提前回來了!」
亓山狼的手掌撐在施雲琳纖薄的後脊, 將人摁進胸膛。她在他的懷裡那麼嬌小, 整個脊背都落入他掌中。
亓山狼沒有說話, 他略微偏過臉來,用臉上的胡茬在施雲琳嬌柔的臉頰上輕輕蹭一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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