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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他心裡只會責備她派了刺客是暗殺他摯愛的心上人!一想到窈月樓的那位,皇后連此刻的身痛都拋到一邊,眼裡迸出嫉妒的仇恨來。
她不明白自己與陛下兩小無猜的情誼,本該舉案齊眉琴瑟和鳴。怎麼就突破冒出來一個女人搶了她所有的寵愛?她的陛下,瘋狂地愛上那個不愛他的女人,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韙做了許多混帳事。
半輩子就這麼稀里糊塗過去,皇后還是不甘心,不甘心那個口口聲聲說著她是他今生摯愛的人,就這麼移情到別人身上!
她想除掉窈月樓的皇貴妃,並且一次又一次付諸行動。只要她還活著,就不會放棄殺了那個會媚術的女人!只有這樣,她的夫君才能回到她的身邊……
齊嘉致寬慰了皇后,和太子妃一起回東宮。離開了皇后寢殿,齊嘉致的臉色立刻陰沉下去。恰好行至僻靜處,他咬牙低聲:「真是個蠢貨!身為皇后和一個沒背景的妃子爭風吃醋,鬥了半輩子,一點體面也不要。派刺客暗殺也能傷及無辜!又蠢又活該。」
太子妃垂眼聽著,她沉默不接話,卻在心裡翻了個大白眼——太子總覺得他身邊的人都是蠢貨,只有他自己才是絕頂聰明人。可傻子都是聚堆的,若他身邊都是蠢貨,他自己也聰明不到哪裡去!
亓山狼對皇后做的事情很快在朝堂鄉野間傳開。接下來幾日的早朝上,對亓山狼彈劾的摺子一道接著一道。
只要魯還在虎視眈眈,就不能真的要了亓山狼的命。這是所有文武百官心知肚明的事情。可該彈劾還是要彈劾,場面上的流程總要走一遍。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已經到了臘月下旬,很快就要過年。
施雲琳坐在檐下石階上,望著院子裡新覆的積雪發呆。
施硯年立在屋裡窗前看了她很久,拿了件斗篷走出去,披在她肩上。
施雲琳回頭,看見是他,對他彎了彎唇,喚了聲「哥哥」。
「在想什麼?」施硯年在她身邊坐下。
「什麼也沒想。」施雲琳抬了抬下巴,望著庭院裡的積雪,「以前從未見過雪,這兩個月天天見了。」
施硯年知道她說的不是實話,不過他也沒有揭穿。她沉默望著皚雪,他便默默陪著她看雪。
過去了好久,施雲琳雙手托腮,忽然嘆了口氣,她呢喃般問:「天牢里什麼樣子?」
施硯年抬眼看向施雲琳苦惱的眉眼。他總是能準確地站在施雲琳的角度想問題,所以他理解她的感動和擔憂。而這份理解壓過了心裡的酸楚。
「亓國如今離不開亓山狼,只要他想出來,隨時能離開天牢。不過天牢那種地方,住起來總歸不大舒服。」
施雲琳低著頭,撥弄著袖口上的流蘇,自語般道:「好像也還好吧。至少遮風擋雨,比深山老林里可舒服多了。」
施硯年沉默了片刻站起身來,道:「我去父親那裡。」
「哥哥。」施雲琳仰起小臉,苦惱地蹙眉問:「天牢里可以吃很多肉嗎?」
施硯年張了張嘴,一時失聲。他很快緩過來,脈脈望著施雲琳,溫聲:「通常情況下不行,不過他興許會破例。」
微頓,他再道:「明天是小年,你可以給他送些東西。」
「我才不去……」施雲琳小聲嘀咕一句,又抬頭問:「天牢會讓我進去嗎?」
施硯年吸了口氣,冬日的寒風灌進他口中,使得五臟六腑皆涼。他的唇畔慢慢漾出一絲笑來,如往常那樣溫聲道:「你可以去找趙興安問問可不可以引路。聽說趙老將軍和亓山狼關係匪淺。」
施硯年沒等施雲琳再問,很快轉身逃離這里。
第二天一早,施雲琳收拾食盒。一整隻燒雞、滿滿一碟牛肉,還有一隻烤羊腿。食盒放不下這樣大的烤羊腿,她讓又綠和也青來幫忙,將羊肉從腿骨上剃下去,只將一塊塊無骨的羊腿肉放進食盒裡。不算小的食盒被塞得滿滿當當,提起來有些重。
臨出門前,施雲琳提裙快步回到房中,從箱子裡取出一件貂裘大氅。這還是她第一次見亓山狼的時候,亓山狼扔給她的。原先在百祥宮的時候,施雲琳已經體驗過,只有披著亓山狼的大氅,才能暢通無阻。
現在亓山狼蹲大牢了,也不知道穿她衣裳還有沒有用了。
施雲琳帶著又綠和也青出門,沈檀溪也同行。今日是小年,沈檀溪想去思鴻寺給周澤明掛平安燈,順路一起出門。
沈檀溪想了想,反正時辰還早,打算先把施雲琳送到天牢,她再去思鴻寺也不遲。
兩個人去了趙府,可卻失望得知趙興安不在府中。原來趙興安老家不在京中,趙家人一大家子回故居老宅過年去了。
「那怎麼辦?」沈檀溪問。
貂裘大氅的毛領子輕撫著施雲琳的脖子,她想了想,說:「我去天牢一趟,說不定讓我進去呢?」
兩個人帶著又綠和也青走了一段,一輛馬車迎面過來,擦肩而過後,馬車在她們身後停下來。
靖勇王掀開垂簾,問:「如此佳節,兩位夫人這是要去哪兒?」
施雲琳和靖勇王只有一面之緣,不了解這個人,本不想說,可又一想,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更沒有必要和亓國的王爺交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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