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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聽懂了,但是明顯不敢置信。他愣了好半天,才問:「亓山狼的意思,還是宿羽的意思?」
「亓山狼!」
「確定是亓山狼的意思?」太子又問了一遍。
「千真萬確,宿羽親口說他只是轉達亓山狼的話!」
齊嘉致高興得笑了。奚弘新和郝毅能放在軍中值得他高興,可是他高興之處卻不在此。
亓山狼居然會妥協了?
他抬頭望著假山上的亓山狼,震驚之餘有了竊喜。
那是刀劍抵在心口寧肯劍刃刺破胸膛也絕不退後半步的人,他居然會妥協?
會妥協好啊!會妥協代表不再刀槍不入。
「太子妃與施硯年有私仇,此事另有隱情也不是不可能。」齊嘉致尋常語氣說話,故意讓宿羽聽見。
齊嘉致站起身,同桌在座的人都跟著起身。
齊嘉致心情愉悅地對趙大郎說:「免得出了錯案,孤回宮一趟調查清楚,就不多留了。」
「殿下的事情要緊,送殿下。」趙大郎趕忙相送。
孫英武和太子說的話,靖辰王聽了個大概,目送太子容光煥發地走遠,靖辰王回頭遙望了一眼觀景亭里的兩個人,微微皺眉。
觀景亭里,施雲琳焦心地等待。剛剛亓山狼將宿羽叫上去,只說了三個名字——「奚弘新、郝毅、施硯年。」前兩個人她根本不認識,也聽不懂亓山狼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能眼巴巴看著宿羽下去,再滿懷希望地看著宿羽重新上來。
宿羽重新登上觀景亭,對亓山狼點頭。
亓山狼一言不發,又倒了一杯熱酒來飲。
宿羽看著施雲琳焦慮的樣子,微笑著說:「夫人,不用擔心了。」
施雲琳懸著的心一下子落回去,僵硬的身子也跟著一軟。她甚至有些不敢置信,這件事情真的這麼快就解決了。
宿羽這樣說了,她還是有些不安心,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亓山狼。
感受到施雲琳的目光,亓山狼將手中的酒杯往石桌上重重一放,酒水濺出來一些。
施雲琳下意識地畏懼地向後縮了縮肩。
亓山狼起身往假山下走。施雲琳想也不想急忙跟在他身後往下走。
石階有些滑,亓山狼人高腿長走得快,施雲琳小跑著去跟,一個腳滑,身子朝前栽歪,她急急扶住前面的亓山狼的後背。
亓山狼腳步微頓,好像嘆了口氣。他再抬步,腳步稍微放慢了些。
見亓山狼走過來,嬉笑的宴席安靜下來。端著茶水的規矩婢女們也趕忙停下手裡的事情退到一旁讓開路。
沈檀溪立在一旁看著施雲琳跟著亓山狼出去,她心裡隱隱覺得施硯年有救了。不過眼下施雲琳明顯不會和她一起回長青巷了,她人生地不熟,不敢在這裡久待,只想快些回去。
她剛邁出府門,外面好像來了位貴客,門口的賓客都為馬車裡的人讓路。可沈檀溪不關心這些,她腳步匆匆離去。
一陣風吹來,吹起車窗邊的垂簾,露出男子冷毅分明的下半臉。他伸手挑起垂簾,目光在沈檀溪的背影上多看了一眼,吩咐:「去查那個女人是誰。」
「是,殿下。」
施雲琳不知道亓山狼要去哪兒,她默默跟在後面,跟了很長一段路,才發現這是要進宮的路。
她甚至在宮門口見到了父皇和母后。
施雲琳提裙快步奔過去。「父親、母親!」
二人見了施雲琳,有些意外。付文丹拉著她的手,去看小女兒尚且病弱憔悴的臉色。施彥同道:「陛下在與朝臣商議朝政,暫時還不肯召見。」
施雲琳回頭,去望走過來的亓山狼。施彥同和付文丹也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亓山狼看也沒看這邊一眼,腳步不停繼續往宮門走。施雲琳遲疑了一下推開母親的手想要跟上去。
她才剛邁出一步,亓山狼回過頭,對她說:「等著。」
施雲琳聽話地站在宮門外等候。她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只覺得時間漫長得好像沒了盡頭。
宮門再次打開,亓山狼高大的身軀出現在施雲琳的視線里。
緊接著,施雲琳看見了跟在亓山狼身後的施硯年。
事情給她擺平了她還要坐立不安地擔憂,亓山狼只好直接將人帶出來送到她面前。
「哥哥!」
施雲琳和施彥同、付文丹都很高興,急忙迎上施硯年。
施硯年望了一眼亓山狼,黯然道:「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付文丹哽咽道。
施彥同大概猜到了是小女兒去求了亓山狼,他剛想向亓山狼道謝,卻見亓山狼已經走遠了。
施雲琳猶豫了一下,道:「你們先回家。」
她小跑著朝亓山狼追上去。她無比清楚自己該做什麼。今日的教訓已經足夠了,如果犧牲她自己可以換家人平安,她沒有什麼是忍受不了的。
本就大病了一場才剛剛退燒,施雲琳跑到亓山狼身邊時,已經開始冒虛汗,腳步也浮晃。她才剛拽到亓山狼披風一角,人已經站不穩。
亓山狼伸手一扶,手掌撐在她後腰,將人往懷裡一帶。她柔軟的身軀重新落入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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