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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雲琳立刻坐在床邊,焦心望著他:「哥哥,你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疼?」
「不疼。大夫的藥藥效很好,已經沒什麼感覺了。」他緩慢地說話,「別哭了,像個小孩子似的。」
正寫藥方的老大夫頭也不抬:「不要說話。」
施雲琳點頭,立刻將豎起的食指抵在唇前,蹙著眉認真示意哥哥不要再說了。
「好。」施硯年垂眼,輕輕地點頭。他再十分緩慢地舒出一口氣,來緩胸口傷處的疼痛。
折騰大半日,一家人誰也不放心走,都守在施硯年的屋子裡。
付文丹轉身走到窗前,輕輕將窗扇推開一條縫往外望去,看見亓山狼獨坐在樹下。
付文丹走到施雲琳身後,道:「雲琳,中午家裡湊合吃些。你帶大將軍出去吃些東西吧。」
施雲琳頭也沒回:「他今天不吃東西。」
付文丹瞧著施雲琳擰眉的樣子,也不好這個時候將她攆走,她轉身拉著柳嬤嬤到一邊去,吩咐:「去煮一壺熱茶,給大將軍送過去。」
「哥哥?哥哥?」施雲琳發現施硯年睡著了,一遍遍地喊。
施硯年皺皺眉,想要回應施雲琳,可實在眼皮沉重,睜不開眼。
付文丹彎腰,探手貼在施硯年的額頭上,過見其發起燒來。「快,快將大夫開的那碗退燒藥端過來。」
付文丹給施硯年餵了藥,又等了好半天,施硯年還是沒有退燒的跡象。
「那個大夫靠譜嗎?」施雲琳問。
太醫隨便召喚的日子過久了,對這種民間小巷裡抓來的大夫,總有些懷疑其醫術。
「別擔心。」沈檀溪安慰,「不是疑難雜症,應該是無礙的。大夫走前也說過可能會燒起來。這退燒藥才餵下沒多久,再等等才能完全發揮藥效呢。」
施雲琳只能點頭。她立在床邊望著施硯年,想起小時候的事情來。小時候,有幾年她體質不太好,總是頻繁生病。每次大病小病,施硯年都會守在她身邊。哪怕她只是咳嗽了兩聲,施硯年也會立刻煮了梨水送到她眼前。
哥哥以前有沒有生病過,她倒是想不起來了。或許哥哥身體好從不生病,又或許是她不夠關心哥哥,他生病她也不知道,更別說照顧。
施雲琳忽然發現自己這個妹妹,真的很差勁。
施家人幾乎在施硯年身邊守了一整日,天色黑下去,他也退了燒,眾人才鬆了口氣。付文丹和柳嬤嬤留下照顧,讓其他人回去休息。
施雲琳今日哭得太多,眼睛有一點腫。她拖著疲憊的身子回房,屋子裡黑漆漆的。她摸索走到桌子旁去點燈,燈火亮起來,她才看見亓山狼就坐在桌子旁。
施雲琳嚇了一跳,問:「你怎麼不點燈?」
亓山狼慢慢抬眼,漆亮的眸子在晦暗中如狼一樣盯著她。
施雲琳隱約猜得到亓山狼不喜歡她過多關心施硯年,可是她會因為亓山狼的不高興,而完全不關心哥哥的死活嗎?
那不可能。
施雲琳今日實在是太累了,累得她不想再站著。她朝床榻走過去,在床邊坐下,略彎腰揉了揉酸疼的小腿。
「你今日都做了些什麼?」施雲琳打量著亓山狼神情,主動找些話題,「沒想到太子妃被仇恨逼成這樣子,完全不在意自己死活了。我回來的時候哥哥已經退燒了。」
她輕輕地嘆息,眉眼間一片憂慮。
亓山狼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的身軀如山巒一樣,擋在施雲琳面前將她籠罩進陰影里,遮了他身後的燈火。
施雲琳抬眼看他,看出他神色的不對勁。她想解釋些什麼:「哥哥他……」
「閉嘴。」亓山狼冷硬打斷她的話。
施雲琳話說一半,仍舊微微張著嘴,怔怔望著亓山狼。
亓山狼有時候也會厭煩自己過於靈敏的聽力,他已經聽了施雲琳哭哭啼啼喊了一整日的哥哥。
看著施雲琳微張的唇,亓山狼忽然很想堵了她的嘴。所以他便解了腰帶,堵上去。
施雲琳睜大了眼睛,眸中晃著驚恐。她想要掙扎,卻被亓山狼摁進了床榻里。
一場又一場的折磨,讓施雲琳回到剛嫁給亓山狼的灰暗日子裡。她渾渾噩噩,最後也不知道是睡了還是昏了過去。
第二天快晌午,施雲琳都沒有出屋子,也青這才端著早飯叩門。亓山狼並不在屋子裡,他如昨天一樣,坐在庭院的樹下。
「哥哥怎麼樣了?」施雲琳問也青。
「昨晚沒有再燒。今天上午還醒了一次。」也青將早飯擺在桌上,「您不過去看看嗎?」
施雲琳搖頭,沉默地去拿筷子。
也青這才看清施雲琳嘴角有傷,趕忙問:「公主,您嘴角怎麼了?為大皇子擔心,上火了嗎?」
施雲琳輕蹙了下眉,用指腹輕輕去壓一下唇角,「沒有,不小心磕到的。」
也青等施雲琳吃完了早飯,端著東西退下去之前,問:「您一會兒過去看看大皇子嗎?他上午醒的時候還問了您。」
「不去了。」施雲琳垂下眼睛。
也青前腳走,亓山狼後腳走進來。他走到施雲琳面前,伸手握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臉,指腹輕輕擦過她撐破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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