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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施雲琳急急喊停亓山狼的腳步,欠身勾起放在桌上的狼首面具抱在懷裡。
亓山狼抱著施雲琳兩步跨出廚房,快步回房,連廚房的門都忘了關。
第二天一早,施雲琳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院子裡也青咋咋呼呼的聲音:「……廚房的門被風吹開了!招了好多耗子!米袋子都被啃破了!」
施雲琳想起來了,她和亓山狼昨天晚上走的時候好像忘了關門。她做賊心虛地拉了拉被子,將自己的臉埋進去。她身上乏,哪裡都軟綿綿的。昨晚又折騰到快天亮,這是才剛要睡著呢。她軟軟吐出一個哈欠,迷迷糊糊睜開眼,想要去看亓山狼。
見他立在桌子旁,正在吃藥。
施雲琳緩慢地眨了眨眼睛,長眼睫顫動。她認得亓山狼手裡的那瓶藥,馮英曾經也給過她一瓶。
——避子丹。
亓山狼敏銳地感覺到了施雲琳的目光,他轉頭看過來,見她整個人幾乎都藏在柔軟錦被裡,只露出一雙霧蒙蒙的眼睛。
亓山狼朝施雲琳走過去,他在床邊坐下,伸手將她零碎貼在臉頰上的幾根青絲拂開。
他問:「你想要孩子嗎?」
施雲琳睏倦得腦子反應也變得有些遲鈍,她聽著亓山狼的話,慢半拍地眨眼睛。
亓山狼沒等她的回答,語氣帶著幾分堅定地說:「我不想要。」
施雲琳聽著他說話,迷迷糊糊地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就這麼睡著了。
亓山狼坐在床邊看了她的睡顏好一會兒。他起身,從抽屜里取出止痛消腫的藥膏,抹在指上,小心翼翼地給她上藥消腫。
施雲琳睡得很沉,一無所覺。
接下來兩日,施雲琳過著不分日夜的日子,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於她而言都沒有什麼區別。她甚至沒怎麼出過屋子,一日三餐都是亓山狼從廚房裡拿進來餵給她吃。
兩天後的清晨,施雲琳終於出了屋子。因為今日是二月十五,明天就是任旭成親的日子,這裡距離小漁村有些遠,他們要提前一天出發趕過去。
一大清早,施家人正坐在一起吃早飯。今日施硯年覺得身體好了些,也出來和家人一起吃飯。
一家人剛坐下,就聽見了馬蹄聲。也青好奇地小跑著過去推開窗戶,屋子裡的都從開著的窗扇往外望去。
看見亓山狼和施雲琳正將一些東西掛在馬鞍兩側的背囊里。一看就是要出門。
付文丹趕忙放下碗筷,追出門,立在檐下問:「這是要走了?」
施雲琳回頭,瞧見家人們都站在門口正望著她。施雲琳也不確定這次去漁村之後,會什麼時候再回來。她甜甜一笑,說:「過一陣再回來。」
嫁出去的女兒留不住,更何況是獻出去的女兒。付文丹沒多說,只是微笑著點點頭,道:「去吧。」
亓山狼握著施雲琳腰,將她帶到馬背上。施家人目送施雲琳和亓山狼縱馬離去。
付文丹在檐下又立了一會兒,才轉身回屋。
沈檀溪瞧著付文丹神色有些憂鬱,柔聲勸:「母親別為雲琳擔心了,我瞧著她現在挺好的。」
柳嬤嬤也在一旁說:「是啊,像如膠似漆的新婚小夫妻似的。別管……別管那位怎麼樣,反正能對小公主好就行。」
付文丹沉默良久,才問沈檀溪:「檀溪,你說以後真的能回家了,雲琳還願意回去嗎?」
沉默坐在一旁的施硯年,將要拿筷子的動作,頓了一下。
沈檀溪想了想,堅定地點頭:「國難家破,誰願意像浮萍一樣流落異國呢?歸鄉之心,怎能被兒女情長所阻。」
付文丹沒說話,垂著眼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沈檀溪也沉默下來。兩句話,已然勾起了她的思鄉之情。她也想回家,不想困在異國。
亓山狼早上離開了長青巷,宮裡人中午就來接付文丹進宮,柳嬤嬤放心不下,縱付文丹不允,她也執意跟進宮。
付文丹剛走,靖勇王府也來了人,接沈檀溪去王府小坐。沈檀溪臉色煞白,卻拒絕不得,不得不去。
這小院,一下子清淨下來。
施硯年獨立樹下,仰頭看向枝頭掛著的兩盞花燈。才過去沒多久,這兩盞花燈經歷了風雪,已經破舊了。
半下午,亓山狼和施雲琳才到了海邊。亓山狼手裡提著給任旭的新婚禮物,跟在施雲琳身後。
施雲琳提著裙子,走到海邊白沙海灘上。天氣漸暖,吹在臉上的海風雖然還有些涼,卻不似上次來時的刺骨。
施雲琳仍舊像第一次來海邊一樣,稀奇地遙望著大海,她的目光總是帶著探究地望著遠處天和海相交之處,想要知道大海的另一岸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她終於捨得將目光從海面收回來,她一回頭,瞧見亓山狼並沒有跟上來。他離得有些距離,坐在一塊石頭上,望著身後的亓山。
「走呀!」施雲琳提聲,「再不走,到的時候要天黑了。」
「天黑再去。」
施雲琳不懂亓山狼為什麼這麼說,她也沒多問,提著裙子立在海邊,深吸一口氣,去嗅海風特有的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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