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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並沒有,但今日從祁家出來時,祁明樂的神色明顯不對,張元修有些不放心。但祁明樂既問了,張元修便輕輕頷首:「嗯,處理完了。」
話落,張元修放下書,走到祁明樂身側,熟練的替祁明樂擦頭髮。祁明樂樂得悠閒,便隨張元修去了。
待頭髮擦的差不多幹了,祁明樂便打著哈欠往床邊的方向走了。
自昨日祁明嬌來了張家之後,祁明樂就一直在忙祁明嬌的事,昨晚也因為擔心祁明嬌,一直沒睡好。見她犯困了,張元修也沒多說什麼,只默然將房中的燈籠熄的只留了一盞之後,便拿著衣物去淨室了。
祁明樂向來是沾枕即睡,今夜也不例外,但不知道是因為今日回了祁家的緣故,還是她今天幫了祁明嬌的緣故,今夜她卻突然做了一個夢。
夢裡,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只有兩盞白燭高燃。白燭後jsg面,是一排排黑底白字的牌位,正森寒的居高臨下俯視著她。
外面雷聲轟鳴暴雨如注,狂風扯的牌位前的蠟燭瘋狂搖晃著,似是死不瞑目的冤魂,在這個逼仄陰暗的屋子裡到處亂竄。搖晃的燈火後,那一排排黑底白字的牌位,更為房中添了幾分陰森。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稚嫩的哭腔裡帶著明晃晃的驚恐,夾雜著砰砰的拍門聲。但那拍門聲在轟鳴的雷鳴聲中,卻顯得格外的渺小,轉瞬就被雨聲遮住了。
但聲音的主人卻毫不氣餒,只蜷縮著瘦弱的身子,一遍又一遍的拍著門板,哭著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過了不知多久,門外終於響起一道冷漠,且毫無起伏的聲音:「老夫人說了,二小姐今日言行無狀,該好生反省。什麼時候二小姐反省好了,什麼時候再放二小姐出來。」
外面風雨交加,屋內燭火亂晃,到處都是陰森森的。求生的本能,讓她下意識認錯:「我反省好了,嬤嬤,你快放我出去,你快放我出去呀。」她害怕。
但屋外卻再無人回應。雷雨交加的夜裡,拍門聲中夾雜著孱弱的哭聲,在祠堂里一遍又一遍的迴響著,但卻無人來救她。
「明樂,醒醒,醒醒。」
祁明樂陷在那場夢魘里,怎麼都醒不來,她什麼都聽不見,只會不住的央求:「我知道錯了,嬤嬤,你快放我出去吧,嬤嬤。」
「明樂,醒醒,明樂,醒醒!!!」
在那昏暗陰森的祠堂里,祁明樂驟然嗅到了熟悉的清竹香。那香氣裹著她,一瞬將她從那個噩夢中帶出來。
祁明樂猛地睜開眼睛,對上的就是一雙焦急的眼睛。
但祁明樂第一反應不是倚靠,而是條件反射性推開對方,然後迅速瑟縮著退到牆角,緊緊抱著自己。平日里愛說愛笑的姑娘,此刻卻像只剛從陷阱里出來的驚惶幼獸,眼裡全是驚懼不安。
張元修的心似是猛地被針扎了一下,旋即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但他看見了祁明樂眼裡的戒備,所以忍著心疼,並未立刻上前去抱祁明樂,而是將身子低了幾分,目光與祁明樂平視,聲音裡帶著撫慰:「明樂,是我。」
乍然從那張噩夢裡抽離出來,祁明樂整個人還是驚魂未定的狀態。
好一會兒,她才勉強克制住自己的情緒,她抬手捂住眼睛,沙啞道:「你把房中的燈都點起來,然後再把我的刀給我拿過來。」
「好。」張元修立刻照做。
很快,張元修便將房中的燈全點亮了,整個房中頓時亮如白晝。采荷見狀,甚至還隔著門詢問了一番。張元修只道:「沒事,我與夫人睡不著,打算一同看書,你們不必管。」
采荷雖然覺得有些反常,但聽張元修這般說,便沒再多說什麼,只好自去歇息了。
張元修取了祁明樂的雙刃刀,又給祁明樂倒了盞溫水。但祁明樂率先接過的,卻是她的雙刃刀。
有了這把雙刃刀,祁明樂頓時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臉上的驚惶這才慢慢褪了下去。
張元修將祁明樂的反應盡收眼底,他將手中的溫水往前遞了遞:「喝點水吧。」
有了雙刃刀在手,祁明樂頓覺安心了不少,她這才接過茶盅喝了。
待張元修將茶盞放下再回來時,就見祁明樂的情緒已經平復了不少,只是她仍抱著她的那把雙刃刀,張元修試探著去碰祁明樂,這一次祁明樂沒拒絕。
明明已是入冬的季節了,但祁明樂現在臉上卻全是汗。
張元修拿著帕子,細細替她擦著,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一般。祁明樂有些受不了,便直接從張元修手中抽走帕子,自己胡亂擦了擦:「我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現在已經沒事了。」
張元修聽出了祁明樂並不想說,他便也沒追問她夢見了什麼,只抬手將祁明樂鬢邊的碎發拂至耳後,輕聲問:「我能為你做什麼?」
他能為她做些什麼,讓她能安心一點。
祁明樂本想說,一個噩夢而已,不至於,從前她也是抱著她的雙刃刀,在滿室亮堂里獨坐一會兒便沒事了。但見張元修望認真著她,祁明樂想了想,改口道:「那你再給我倒盞溫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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