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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山死了。」
一聽這話,祁明樂頓時怔了怔:「你昨晚回來的時候,不是說,他已經被謝靈嵐抓起來了,怎麼突然就死了呢?」
謝靈嵐在上京素有笑面閻王的稱號,但凡他經手的案子,他都辦的漂漂亮亮的,讓人無可指摘。可這個笑面閻王怎麼來了臨江之後,能力就掉了這麼一大截呢?
不過比起這個,祁明樂更關心張元修:「李青山這一死,賑災糧銀貪污案,線索是不是就斷了啊?」
說這話時,祁明樂眼裡皆是掩不住的關心,張元修心下淌過一抹暖意。
「不會,他這一死,恰好能證明,去歲賑災糧銀貪污案,與臨江府衙的官員們也脫不開關係。」不然何以昨日謝靈嵐剛抓了李青山,李青山後腳就被人逼自縊了呢?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祁明樂還是有些擔心:「可現在李青山已經死了,接下來,你要怎麼查?」
「我打算再去趟弘安縣。」
祁明樂不解看向張元修。如今李青山已死,他再去弘安縣做什麼?
張元修輕輕笑了笑:「風過留聲,雁過留痕,而且以我對李青山的了解,他不可能會不留一手。」
兩人目光對上時,祁明樂頓時明白了張元修話中的意思。
李青山只是一個小知縣,侵吞賑災糧銀這麼大的事,他一個人不可能擺的平。那麼這其中自然會有臨江府的官員在其中插手。
有利可圖時,他們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可一旦出事時,李青山這個小知縣,定然會是第一個被推出來擋刀的。
這一點,他們知道,李青山定然也知道。而且李青山那人善於鑽研,不可能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此番謝靈嵐是猝不及防來臨江的,而李青山也是來尋子時,歪打正著被謝靈嵐抓到的。這事發生的太過突然,只怕他們各方都沒反應過來。
但如今李青山已死,只怕接下來,臨江的牛鬼蛇神便都要有所動作了。
祁明樂當機立斷道:「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你剛從弘安縣奔波回來,先在府里好好歇息,我帶著洗硯去便好。」
「可……」祁明樂有些不放心。但轉念一想,張元修此行是來辦差的。之前他帶著她四處閒逛,只是為了麻痹臨江府衙的人,如今他要去辦正事了,自己跟著確實多有不便。
祁明樂遂改了口:「那好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張元修輕輕頷首,他們一同去後院見了李泓溯。
在知道李青山已死的消息之後,李泓溯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他是李青山的老來子,從他出生起,他要月亮李青山從不給他星星。
在去歲他無意偷聽到那番話之前,李青山一直對他和他娘都很好的。可現在,這個對他的好的人卻永遠都不在了。
「嗚嗚嗚嗚,爹爹,爹爹……」李泓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祁明樂瞧著十分心酸,但此刻想必臨江府衙的人,也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張元修沒有給李泓溯太多悲傷的時間,便已將他帶上馬,直奔弘安而去。
昨日李青山來臨江尋子時,並未帶師爺。那師爺與縣丞等了整整一日,都沒等到李青山回來,師爺有些不放心,今晨一早便遣人去臨江府打聽。
卻不想,打聽的人沒回來,反倒是張元修帶著人來了縣衙。
「張元修,他來做什麼?」師爺瞬間從椅子上蹦起來。自上次,張元修神色淡然,讓李青山領了二十七鞭之後,這師爺便將張元修列入了敬而遠之之人。
傳話的衙役搖搖頭:「小人不知,不過少爺也跟著張大人。」
師爺:「???」
李泓溯也跟著張元修?!所以他李泓溯前日是被張元修的人擄走的?!這個念頭只在師爺的腦海里轉了一圈,就被師爺壓下去了。
如今李青山不在,縣衙就屬縣丞做主了,師爺便與縣丞一道過去了。
李泓溯一看見師爺,便撲過去,抱著師爺嗚咽哭道:「周伯伯,我爹沒了。」
沒了?!師爺腦子裡嗡的響了一聲,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張元修問:「你就是弘安縣的縣丞?」
跟在師爺身側的弘安縣丞忙上前應聲。
「將他們三人先看管起來。」張元修只留下這一句,便起身往外走。他剛出廊下,洗硯便迎上來道:「公子,我等已經搜過李青山的私宅了,搜到了許多銀票田契,但沒找到您要的東西。」
說完,洗硯又將一個女子帶上來。
原本窩在師爺懷中,正痛哭流涕的李泓溯,甫一看見那女子,當即便喊了聲,「娘」,便抱著那女子的腰哭了起來。
這女子並非李青山的正房,而是李青山的第八房妾室。
因她生了李青山唯一的一個兒子,李青山一直對她另眼相待,甚至還將她抬做了平妻。但去歲李泓溯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之後,李青山怕李泓溯口無遮攔說了不該說的,便將李泓溯的生母幽禁起來,以此來牽制李泓溯。
此刻被推到張元修面前,那女子雖抖若篩糠,但仍抱緊懷中的李泓溯,顫聲道:「大人,老爺雖寵愛妾身,但卻從不讓妾身過問他的公事,求大人明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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