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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修見他走路的姿勢有些怪異:「你這是?」
「嗐,前幾日,不知道我爹又受什麼刺激了,他回府莫名其妙罵了我一頓,罰我跪了一宿的祠堂之後,便將我關在院子裡看書。我今天偷溜出來的時候,不小心把腳崴了。不是什麼大事。」賀子銘不甚在意擺擺手,「先說說弟妹和如絮表妹她們,我聽人說,她們倆失蹤了?」
張元修頷首。
「這可是在臨江啊!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她們倆啊!」
張元修未高中前,便是臨江出了名的文曲星下凡。如今他入仕不到一載,便以欽差的身份榮歸故里,誰這麼大膽,敢動他的夫人!
今夜月光很亮,張元修站在月色里,看著賀子銘不說話。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賀子銘覺得,張元修的眼神怪怪的,他試探問,「難不成你知道,是誰擄走了她們?」
原本這話,賀子銘只是隨口一問,卻不想,張元修竟然道:「邵秉文。」
「邵秉文?!」賀子銘眼睛瞬間撐圓,「臨江知府邵秉文?!」
張元修再度頷首。
賀子銘被驚的瞠目結舌,好一會兒,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邵秉文明知道你將弟妹看的跟眼珠子一樣,他還敢將弟妹擄走,他是瘋了嗎?!」
張元修可是陛下欽點的欽差啊!邵秉文卻派人擄走了他夫人?
賀子銘這人雖然在學問上一塌糊塗,但腦子不笨,須臾間,他便想出了答案:「你手中有邵秉文貪污的證據,所以邵秉文鋌而走險抓了弟妹和如絮表妹,妄圖用她們二人換你手中的證據?」
「是。」這件事,左右繞不過賀子銘,張元修便並未瞞他。
賀子銘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若擄走祁明樂他們的是別人,他有八成把握。可若對方是臨江知府邵秉文,這事就變得棘手起來了。
張元修也沒逼他,只道:「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讓奉墨送你回去。」
說完,張元修正欲走時,卻被賀子銘叫住:「你從前在臨江時,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靠你自己找,你怕是找到猴年馬月都找不到弟妹她們。這樣,你先將今日的事情細細同我說一遍,還有擄走弟妹那些人有什麼特徵。」
今日知府府一行之時,洗硯看的分明,賀敏之是站在邵秉文那邊的。但今夜,賀子銘卻漏夜翻牆而來,主動想要幫忙尋祁明樂,洗硯一時有些看不懂,賀家這對父子倆了。
張元修將從映紅口中得到的訊息,一一同賀子銘說了一遍。奉墨見賀子銘主動要幫忙,忙取了按照映紅口述描驀出來的綁匪人像,遞給賀子銘。
賀子銘接過看一眼之後,將畫像揣進懷中:「行,我知道了,這事我會想辦法的,你就等著聽消息吧。」
說完,賀子銘當即便轉身就要走時,卻被張元修叫住。
「你想好了,你當真要幫我?」張元修站在對面,望著他的眼神里,泛著賀子銘看不懂的情緒。
賀子銘不是傻子,從他爹突然尋藉口將他關在府里時,他便知道,他爹不想插手這事,但——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你媳婦兒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擄走了,我這個做大哥的,怎麼能什麼都不做的。你且等著,最遲明日,我給你消息。」說完,賀子銘扶著腰,一瘸一拐的走了。
奉墨聽到賀子銘這話,慢吞吞往洗硯身邊挪了挪,壓低聲音問:「哥,賀少爺真能幫忙找到少夫人麼?」
賀子銘自出生就在臨江,用他的話說,這臨江城就算是爬過一隻螞蟻,都絕對逃不過他賀少爺的眼睛。
若賀子銘真心誠意幫忙找,那以他的能耐,自然是能找到的,只是——
洗硯看向張元修。
張元修站在原地沒動,但月影偏移,他的臉陷在了陰影里,洗硯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只得在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
而此時的祁明樂剛醒來。
意識剛恢復時,祁明樂就覺得一股冷意從腳底板躥上來,她被凍的打了個哆嗦,再睜開眼睛時,就見四周黑漆漆一片,只有月光透過窗子,落到了她面前的地上。
祁明樂掙扎著想坐起來,可偏偏手腳卻軟的厲害,身子剛撐到一半,整個人又重重跌了回去。
「你,你醒了。」旁側的黑暗裡,傳來一道嬌怯的聲音。
祁明樂轉過頭,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才看見旁邊的暗處隱約有個人影。她看不清對方的面容,但聽這聲音,似乎是柳如絮。
「柳小姐?」祁明樂試探叫了聲。
「是我。」黑暗裡那人朝她這邊挪了挪。
祁明樂眼底滑過一抹驚愕,頓時氣憤罵道:「這幫癟犢子!他們不是說只要我麼?為什麼把你也抓來了?」
柳如絮身邊的人都是知書達禮的,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見人罵癟犢子,是以她呆呆看著祁明樂,一時沒反應過來。
而祁明樂兀自氣憤了一會兒,才想起柳如絮還在,她聲色歉然道:「柳小姐,真是不好意思,這次應該是我們連累你了。」
柳如絮聽到這話,又是一愣。不過她雖是被張大夫人嬌養長大的,但向來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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