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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樂原本已經起身了,但聽到賀瀟這話,她立刻不假思索又坐了回去。
張元修:「……」
賀子銘挑釁看了張元修一眼,將張元修的從前,在祁明樂面前全抖了個乾淨。
張元修十一歲喪父,在喪父之前,他雖是家中長子,但張父與蘇沁蘭對他並不嚴苛,是以小時候的張元修,便與同齡的孩童一樣頑劣。
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這種事,他都幹過。其中最出格的,便是去賭坊。
如今賀子銘舊事重提,張元修不禁無語扶額。原本他想出聲制止的,但見祁明樂聽的津津有味,便又將話都咽了回去,只捧著茶盞坐在一旁。
祁明樂聽完賀子銘說的之後,整個人頓時瞠目結舌,一臉不可置信看著張元修。張元修向來溫和持重,她沒想到,他小時候竟然這般皮。
賀子銘一眼就看出了祁明樂在想什麼,他晃著摺扇,感嘆道:「要不是這小子長了顆聰明的腦袋,以及他打定主意入仕,只怕我們倆現在就是臨江雙雄了!」
祁明樂:「!!!」
張元修:「……」
從臨江閣出來,祁明樂還在想賀子銘剛才說的那些事,那些事完全顛覆了她對張元修的認知。
「張伯父在世時,曾是臨江首富,他們西苑一直都是被人恭維奉承。後來張伯父突然離世,他們西苑頓時只剩下了寡母幼子,元修那小子,當年很是受了一番人情冷暖。」趁著張元修去買消食水的空當,賀子銘站在祁明樂身側,似閒聊一般同祁明樂說著。
祁明樂轉頭看向賀子銘,正要說話時,張元修已經捧著消食水過來了。
賀子銘便晃著摺扇,賤兮兮的去同張元修說話去了。臨江夜裡也沒有宵禁,此時也不算晚,街上的小販們都還在,祁明樂和張元修打算再逛逛,便問賀子銘。
「你們夫妻倆逛,我形單影隻跟著多沒意思,我要去萬花樓找我的香香,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
賀子銘既然不願跟他們一起逛,祁明樂與張元修也沒強求,他們三人道過別之後便分開了。
剛才晚膳用的有點多,祁明樂捧著消食水,慢吞吞在街上走著。
夜裡的臨江城也是熱鬧的,只是它的熱鬧跟白天的不同。白天的熱鬧是喧囂煙火氣,夜裡卻是火樹銀花的太平盛世之景。
祁明樂正看的目不暇接時,身側的張元修突然開口:「我那次去賭坊,是跟著隨從去的。」
「嗯?」祁明樂愣了愣,偏頭看向張元修。
張元修解釋:「當時我身邊有個隨從,私下常去賭坊里賭錢。一次我無聊的時候,正好碰見了這事。當時我年紀小,見他這麼痴迷賭錢,便想去賭坊看看瞧瞧熱鬧。」
所以他才會在賭坊遇見賀子銘?!
張元修很少主動提他過去的事,這是第一次,祁明樂好奇問:「那後來呢?」
「後來這件事被我父親知道了。我父親生平第一次對我用了家法。」
當時的張元修也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孩子,誰家十一歲的孩子去賭坊,做父母的都得家法伺候。只是還沒等祁明樂開口時,就聽張元修又道:「那是我第一次惹父親動怒,但也成了最後一次。」
祁明樂心裡咯噔一聲,然後她就見張元修垂下眼睫,聲色也一瞬落了下去。
「我父親對我動了家法的第二日,他便出門談生意去了。在他離家那段時間,我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本打算待他回來之後向他請罪的,但後來我等到的,卻是他身亡的消息。」
之前在雅間的時候,賀子銘曾提到過,是因為張父突然離世,張元修才突然性格大變的。但祁明樂怎麼都沒想到,這其中竟然還有這麼一段故事。
而張元修說完之後,突然抬眸望著祁明樂,眼裡涌動著祁明樂看不懂的情緒。
祁明樂下意識想說幾句安慰的話,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靜默須臾,她想到了腰間掛著的荷包。
有了!祁明樂低頭,從裡面拿出一顆飴糖,遞給了張元修。
「嘭——」
天上驟然綻開一朵絢爛的煙花。
一時街上所有的人,全都扭頭去看煙花去了,而張元修的目光仍落在祁明樂的臉上。
祁明樂站在煙花下,啟唇正要開口說話時,張元修突然張開懷抱,傾身將她抱在懷中。祁明樂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聽張元修貼著她的耳廓,一字一句輕聲道:「我娘說,每次我想她的時候,就讓我吃顆糖,那樣她就會知道我在想她了。」
祁明樂眼睛瞬間撐圓。
張元修怎麼會知道這話?!
「嘭——」
「嘭嘭——」
「嘭嘭嘭——」
絢麗燦爛的煙花,很快就放完了,街上又重歸了熱鬧。
張元修鬆開祁明樂,垂眸望著怔愣的祁明樂,聲音里染了笑意:「夫人,你安慰人的方式,還是同十年前如出一轍。」
祁明樂猛地抬眸,驚愕望向張元修。
第51章 問她
她安慰人的方式, 還是同十年前如出一轍?!張元修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十年前,他們曾經見過?!
可祁明樂還沒來得及發問, 張元修已含笑著沖她攤開手掌,掌心裡靜靜躺著一塊飴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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