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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沒了可以再娶,可若因夫人徇私,一旦被人揭發,那張元修的仕途,只怕就到頭了。雖然在臨江這段時間,張元修一直以愛妻形象示人,但誰又能真的確定,他此舉不是為了迷惑他們?
而且不管怎麼樣,祁明樂的父兄都是戍守邊關的重要將領,若祁明樂真在這裡有個好歹,他們這些人只怕一個都跑不了。
一看賀敏之這表情,邵秉文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邵秉文冷冷道:「事到如今,除了先發制人之外,你覺得,我們還有別的選擇麼?」
賀敏之立刻搖頭:「沒有,屬下只是擔心……」
「把你的心揣回肚子裡去。」邵秉文身子往後一倚,望著張元修立刻的方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原本我只有五成把握,但經過剛才這一遭,我已經有八成了,你且等著便是。」
第60章 不安
張元修從邵秉文府中出來時, 月亮已經升的很高了。但街上依舊很熱鬧,到處都是歡聲笑語。
張元修沒騎馬,而是沿著街上的熱鬧鼎沸, 慢慢朝前走。
祁明樂向來喜歡熱鬧,若今夜她也在,她定然會很開心的。可是她不在, 甚至他連她現在在哪裡都不知道。
張元修一身孤寂走在熱鬧里,洗硯與奉墨遠遠跟著。
張元修對祁明樂的情意, 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如今祁明樂被人擄走,用來脅迫張元修。他們知道,眼下張元修心裡很難受,所以皆默然跟著。
張元修回到張家時, 張家大爺還在花廳里等他。
「伯父。」張元修走進廳中, 向張家大爺行禮。
一見張元修這表情, 張家大爺便知,他這邊也沒尋到祁明樂她們的線索。張家大爺寬慰道:「我已經讓道上的朋友一起幫忙找了,你也別太著急了,若有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好,多謝伯父。」
他們兩人說了會兒話,見張元修一身疲倦,張家大爺便讓他先回去歇息了。
平日祁明樂在時, 一到夜裡,西苑始終都是燈火通明。今夜她不在, 西苑便只剩廊下的燈籠, 孤單的在夜色中搖曳。
奉墨見張元修往屋內走,欲跟上去時, 卻被洗硯拉住:「讓公子一個人靜一靜吧。」
先是弘安縣之行,回來祁明樂又被人擄走了,這兩件事接踵而來,洗硯覺得,他們得給張元修一個喘息獨處的機會。
奉墨聽到這話,便識趣的停下了。
張元修進到房中之後,直直躺在了床上。身側的枕頭上,還殘留著祁明樂平日慣用的刨花水的香氣。
在那香氣里,張元修慢慢攥緊掌心時,卻被東西硌了一下。
是他今日在弘安縣縣衙水塘里找到的那兩本帳冊。
一本是去歲臨江府各級官員,參與貪污賑災糧銀的明細。另外一本,則是這些年,李青山向各級官員行賄的記錄。
一旦這兩本帳冊問世,上面有名字的官員,一個都別想跑。
原本張元修將帳冊帶回臨江,打算先回府換身衣袍,便去府衙與謝靈嵐碰面,然後將帳冊上提到的官員,挨個兒抓起來審問的。
可邵秉jsg文卻抓了祁明樂與柳如絮,妄圖想用她們兩個人,來換他手中的帳簿。
就算眼下他將帳簿交給邵秉文,按照邵秉文的性格,他定然會懷疑他手中還有抄錄本,並且一定會想辦法,讓他與他們變成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他才肯放了祁明樂與柳如絮。
而若他不管不顧,讓這兩份帳簿問世,那麼祁明樂與柳如絮便會有危險。
眼下他們就這麼僵著,他不將這事捅出來,邵秉文也不敢對祁明樂和柳如絮做什麼。但坐以待斃,向來不是他張元修的行事風格。
短暫的平息過後,張元修便從床上起來,走到門口將房門打開。
洗硯和奉墨皆守在外面,聽見開門聲,他們兩人立刻快步過來,洗硯率先回稟:「公子,剛才謝少卿派人過來,說他欠公子一個人情,所以此事他不會插手。」
早上在去臨安之前,張元修曾同謝靈嵐說過,關於他查到關於李文秀之死的線索。而謝靈嵐此行的任務,便是查出李文秀之死的真相。
臨江府這樁貪污案,本就不在他的查案範圍。這個時候謝靈嵐選擇不插手,一是賣給張元修一個人情,二也是明哲保身。日後這邊有任何紕漏,也與他謝靈嵐無關。
張元修頷首應了,正要開口時,洗硯突然怒喝一聲:「什麼人!」
說話間,洗硯袖中的弩箭,便已往牆上射去。
「哎哎哎,我……」牆上那道黑影話還沒說完,便從牆上摔下去,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張元修與奉墨洗硯兄弟倆快步過去,就見一身錦衣的賀子銘,扶著腰從地上爬起來。甫一見到洗硯,賀子銘便皺著臉罵道:「洗硯,你長那倆眼睛是出氣的啊!要不是小爺我手鬆得快,小爺我今晚非得讓你射成刺蝟掛在牆上不可!哎呦,我的老腰啊!」
洗硯沒想到,來的竟然是賀子銘,一時只得訥訥站著。
張元修上前,皺眉問:「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弟妹和如絮表妹失蹤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賀子銘扶著腰,一瘸一拐走到張元修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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