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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河,咱先吃,不管他們。」
「是!」
吃飯人多,還有客人,所以他們洗完手是在前頭鋪子裡吃的。
八人桌上坐了七人,魏朝單獨一方。
桌上的菜做得豐盛,有板栗紅燒肉,椒麻兔丁,鍋包肉,酸辣白菜,清炒蘿蔔絲。
這些菜色在以清淡為主的京都鮮少能吃到,所以魏朝毫不客氣,吃飯跟在自家一樣。
不過人多雖看著熱鬧,但氣氛卻莫名凝滯。
鐵樹啃著滷雞腿兒,看看魏朝又看看燕戡。他覺得有點像他跟朋友鬧彆扭的時候,都不說話。
原來大人也會這樣嗎?
常河摸了一把他的腦袋:「看什麼,快吃。」
鐵樹搖了搖腦袋,繼續啃雞腿。
一頓飯吃得賓歡主不歡,魏朝心滿意足捂著肚子告辭。見外面停著馬車,他毫不猶豫當著阿興的面兒爬上去。
「走吧,將軍府。」
「魏公子……這……」
魏朝端起架子,溫潤笑道:「來者是客,你要替你將軍趕我?」
阿興扯了扯嘴角:「要不我先去請示一下將軍?」
魏朝:「行,那就一起等。」
燕戡牽著戚昔出來,木著臉看著馬車上死皮賴臉的人:「阿興,將他扔下去。」
「燕問荊你敢!」
他雖這麼說,但知道燕戡還真的敢。
魏朝緊抓住車廂,威脅道:「我沒留處,來前我還問了你祖母,她說的可以住你那!不給我住我就回去告訴祖母!」
燕戡:「呵。」
戚昔也驚訝,都能跟燕戡祖母說得上話了,兩人的關係比他想像的應當是更近。
不過讓不讓魏朝住進府中還要看燕戡的決定。
戚昔沒吱聲,阿興也僵硬地站在馬車下看著他主子不敢動。
往年兩人你打我,我收拾你的,他們這些跟班都不參與。畢竟怕閻王爺打架,小鬼遭殃。
阿興不敢上前動魏朝。
燕戡咬緊了後槽牙。「好啊,你要是敢來要是出了什麼事兒可就不關我的事兒!」
「沒事兒!出事兒了我給祖母寫信就是。」
戚昔看著燕戡吃癟,瞧著他氣狠了的模樣有些心疼地拉了拉他的手。
「回去了。」
燕戡委屈,腦袋往戚昔肩上一靠。「夫郎……」
魏朝翻了個白眼,又興沖沖地叫阿興駕車。讓燕戡吃癟他就高興。
阿興左右為難,還是戚昔道:「你先送他吧。我們走著回。」
「是。」
阿興拉著馬兒轉身,快速往府上趕。
外面冷,站一會兒就凍人。戚昔拉著燕戡也往將軍府走。
路上滑,戚昔走得小心。
燕戡鬱悶完了,撈起戚昔背在背上。
戚昔也樂得不用自己走,老老實實趴在他背上。順帶攏了攏自己的大氅將他也蓋著點兒。
想到燕戡之前說的耳朵癢,戚昔手掌輕輕蓋在他耳朵上。
燕戡蹭了蹭,心裏面的不舒服瞬間散去。
燕戡笑著:「夫郎……」
戚昔:「嗯。」
戚昔趴在燕戡肩上想著剛剛魏朝的話,他疑惑道:「你們兩家的關係很好?」
「什麼你們,是我們。」
燕戡嘆道:「咱爹跟他爹交好,娘從前也跟魏嬸嬸來往頗多。」
「不過後來我爹娘去了,他娘也沒了。兩家就此斷了一段時間。魏叔……後宅亂,又另娶,他後來也跟魏叔鬧僵。」
「他不要我們去他家,也就只有他偶爾會過來看看祖母。」
原來還有這樣的淵源,戚昔明了。
「你們一同長大,只是相處方式與尋常的朋友不一般罷了。」
「誰跟他是朋友。」燕戡顛了顛背上的人,笑道。
戚昔蹭了蹭燕戡暖融融的頸窩,輕輕捏著他耳垂也笑:「死鴨子嘴硬。」
「像你那樣直接坑人家的,不是敵人就是朋友。若真是敵人,他剛剛連馬車都爬不上去,更莫說扔了。」
而若是朋友,就一定是很要好,似親人般隨意的朋友。
「損友也是友。」
「不是,夫郎看錯了。哪有朋友惦記著對方夫郎的。」燕戡沉著一張臉,想著這事兒就來氣。
戚昔一頓,道:「我能看得出來他對我沒意思。」
最多只是像看見路邊好看的花兒,起了招惹一下的心思。但這也是在不知道自己是燕戡另一半的前提下。
至於後面幾次,就純粹是故意的。目的是招惹燕戡。
戚昔抿了抿唇,抱緊燕戡的脖子。他側耳聽見燕戡沉穩的心跳,道:「這事兒確實是他做得不對。」
燕戡:「自然。我就沒有做錯過。」
戚昔好笑:「我拿他對比你了?」
「不對比也肯定是他錯。」
戚昔手掌蓋在燕戡喉結上,感受到他說話時手掌那處傳來的震動。他輕笑一聲,枕在燕戡肩上看著他的臉。
他好像又發現了燕戡的另一面。
在朋友前的另一面。暴躁,嘴毒,傲嬌又幼稚,勢必要壓對方一頭。跟在他面前的黏人、體貼處處不一樣,也與他在下屬面前的沉穩不同。
這樣的感覺很新奇,也讓他生氣了更多對燕戡的探索欲望。
「夫郎怎麼不說話了?是不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