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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怕嗎?」
「你要是怕的話,那我……」
燕戡用實際行動表示了他怕不怕。
戚昔昏過去的那一刻,他發誓,再也不逗燕戡。因為後果他承擔不起。
……
一下午過去,天暗了下來。
戚昔睡得迷糊間被叫起來餵了點飯,隨後腦袋一歪,又靠著燕戡睡了。
燭火跳動,燕戡雙手撐在戚昔兩側。帶著老繭的手指輕輕撥弄開戚昔額角的濕發。
瞧著那紅唇,他又親了上去。
戚昔被他鬧醒,沒來得及控訴,只能被迫沉溺在他傳遞過來的洶湧情緒之中。
這一次比什麼時候都鬧得更凶,戚昔緊閉著眼睛,已經回憶不起自己到底是哪一句話惹了這男人。
他動了動手指,艱難地捏住燕戡的耳朵。
「讓、讓不讓我睡覺了。」
「夫郎睡便是。」
戚昔擰了一下他耳朵,手啪嗒落在枕上。汗珠沾濕長發,睫羽被淚水黏在一起。像飄落的秋葉,隨風而顫。
什麼時候睡著的他都不知道。
後頭迷迷糊糊醒,又迷迷糊糊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還聽到了雞鳴。
……
一覺終於睡飽了,戚昔慢慢睜開眼。
他動了動手指,像剛經歷了冬眠的動物,肢體僵硬。知覺恢復,戚昔苦笑一聲。
這牲口!
「夫郎……」腳步聲從旁邊傳來,戚昔果斷閉上眼睛。他已經散架了,再折騰他整個人都拼湊不起來。
感覺到自己被托著背坐起來,隨後靠在了一個硬邦邦的胸口。
「夫郎喝點粥。」
鼻尖肉粥瀰漫著香氣,勺子送來的時候戚昔配合著張嘴。
一碗吃完,戚昔這睡也裝不下去了。
他睜開眼瞧著這牲口的臉。精神煥發的,跟自己對比起來簡直是兩個極端。
「夫郎醒了。」
戚昔:「再不醒……」
戚昔愣住,這把破風箱一般的嗓子是他的?
戚昔鬱悶地閉上眼睛,再不說話。
「夫郎……」
戚昔顫顫巍巍抬手,擋住面頰上親來親去唇。忍來忍去沒忍住,低罵一聲:「狗東西。」
他聲音輕得不能再輕,可還是能聽出幾分啞。
被叫了狗東西的燕戡也笑,抿住戚昔掌心的軟肉磨了磨。在他撤手回去時,又翻身壓住戚昔,一把親了個夠。
戚昔累得氣喘吁吁,抬腿想蹬人。可將將抬起又落了回去。
「好了,夫郎我錯了。」
燕戡摟著人,盡職盡責地幫他按著。
戚昔懶得跟他爭辯,睡了一覺精力就恢復半分。沒多久又在舒服的按摩中沉沉睡去。
燕戡眼睛一眨不眨,始終看著懷中的人。
若是夫郎真的拋下他,他不敢想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他貼住戚昔的臉,與他擠著一個枕頭。
戚昔睡了多久,他就看了他多久……
直到臉上糊來一雙手。
燕戡圈住戚昔手腕,笑著在他掌心輕蹭。
戚昔看著他這大狗討摸樣子,也生不出什麼氣。
「燕戡,想喝水。」
「夫郎何時能叫一聲相公來聽聽。」燕戡嘴上念著,起身給戚昔倒水。
溫熱的水入喉嚨,戚昔談軟了身子,歪靠在燕戡身上。
「我睡了多久?」
「兩天。」
「……多少?」戚昔聲音沙啞。
燕戡熊抱住戚昔:「不多不少,兩天。現在已經是下午了。」
戚昔眨巴眨巴眼。
「下午?」
「嗯。」燕戡看著他笑道。
戚昔伸出手,輕輕捏住燕戡臉皮。「燕戡,你想折騰死我。」
燕戡貼上戚昔額頭:「怎麼會,我捨不得。」
戚昔扯了扯燕戡的臉:「克制點。」
燕戡拿住戚昔的手,攏在胸口。看戚昔在這事兒上跟他有商有量的,他笑得肩膀顫,乾脆歪倒在戚昔頸間。
他夫郎好可愛。
戚昔悶哼一聲,只覺得身上壓了個熊。
「重……」他無力道。
「不重。」
戚昔無語。
*
時至五月,一切步入正軌。
斜沙城外的地里,無論是糧食還是蔬菜都長得極好,葉片翠綠,莖稈粗壯。一排朝氣蓬勃的景象。
戚昔的第一批酒也釀了出來。他這幾日正應付著斜沙城裡聽到風聲的各個鋪子的掌柜。
他這酒好,以往鋪子裡的產量少,有做食肆想要酒的戚昔也供應不了。
如今這下子都知道了有工坊,各家聞聲而動,盡數來訂購。
這頭一批的酒剛釀出來,留下給鋪子的,其餘全部被斜沙城各個鋪子包圓。
下午,剛送走最後一批客,戚昔發呆地看著桌上不知道是換的第幾壺茶水。
沒多久,外邊又傳來聲音。
「郎君,來了個大客。」常河掀開帘子到院子裡,看見的就是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的戚昔。
瞧見戚昔臉上的疲色,他道:「郎君,要不叫他們明日再來?」
戚昔揉了揉眉心,問:「什麼大客?」
「就是之前在咱們鋪子裡訂了兩百斤酒走的那曾家四兄弟。不僅是他們,還多了個說是負責北地貨物採買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