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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昔衝著人道了謝,繼續往裡。
一連過了五六個賣羊肉或豬肉的攤子,這才見著一個賣雞肉的。
那攤主見戚昔衝著自己的位置來,連忙站起來笑著招呼:「戚老闆,今兒個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戚昔定睛一瞧,攤主有幾分面熟。
「您家今年釀出來的酒著實好喝,可惜我這看著攤子,不然我天天往你家鋪子坐。」
戚昔笑答:「我瞧著待在外面久了也冷,若是想喝,之後讓人來鋪子說一聲。我讓店小二直接打了酒送過來也可以。」
「那敢情好!咱這地兒的人就好這一口。」
見戚昔看著攤上的雞,他立馬介紹:「都是今兒個收上來家裡現殺的,新鮮著呢。您瞧瞧這肉,不油不膩,正正好拿回去燉湯。」
雞毛處理得很乾淨,尤其是翅膀這些部位,毛管都見不著幾個,一瞧就是用了心思的。
不過有個問題他沒想到,戚昔不抱什麼希望地問:「你這賣的都是整雞,可否有分好的雞胸肉?」
「您說笑了。就見過那羊肉、豬肉分了,可沒見過這么小的雞肉分啊。這要是分了,雞頭歸雞頭,雞腳歸雞腳,也沒誰吃不是。」
戚昔淺笑:「是我淺薄了。那來兩隻雞。」
斜沙城沒有分雞肉賣的方式。戚昔本來想做點雞米花,但整隻雞拿回去,他還得考慮剩下的雞肉怎麼處理。
先看看情況吧。
回到鋪子的時候,昨晚燕戡說來幫忙的人也來了。看她跟常河的說說笑笑,又是個熟識的。
兩人轉頭見了戚昔,小姑娘立馬行禮。「郎君,我叫方俏兒。郎君叫我俏兒就好。」
小姑娘年歲不大,但手腳麻利,是個常做事的。
戚昔點點頭。
常河將前面的事兒交給方俏兒,跟戚昔去後廚。「方俏兒是郎君從咱隔壁的將士家眷里找的。」
戚昔將雞放下,道:「年歲不大。」
「是,今年十六。因家中只有殘疾老父,所以才出來找活兒做。不過人聰明,教一遍就會。就來了一會兒,做事兒我看著就沒什麼問題。」
沒多說小姑娘的事兒,常河瞧著戚昔放在灶台上的兩隻雞問:「郎君買雞做什麼?」
「做些下酒菜。你就在這邊幫我打下手吧。」
「行。」
戚昔將雞肉洗了,雞胸肉挑出來切成肉丁。其餘的也讓常河切得細碎。
雞肉下蔥姜蒜胡椒等料醃製,裹上麵粉下鍋炸。兩遍過後,戚昔將磨好的辣椒粉撒上去。
常河在灶前燒火,見著那黃燦燦的肉咽了咽口水。
「嘗嘗。」
常河搓著手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剛出鍋的雞米花還有些燙嘴,不過醃製得夠好。裡面的雞肉味道足夠,外面又裹上一層火紅的辣椒麵,又脆又香。
「可好?」
「好吃!」常河瞧著那晾著油的炸貨眼睛都亮了。
正巧小姑娘進來端菜,戚昔指著剛出鍋的雞米花,道:「俏兒,一桌上幾顆試試。」
「知道了郎君!」小姑娘聲音跟黃鸝似的,婉轉動聽。跟腿邊的小孩一唱一和,這鋪子裡更熱鬧了。
總共兩隻雞,能做雞米花的位置就那麼一點。勻出去給客人們嘗了一盤先試試菜,剩下的也不夠賣。戚昔打算留著給自家人當零嘴。
前頭,客棧關掌柜正美滋滋地喝著酒。見小姑娘上了新菜,不用招呼自己就伸手拿上一盤。
拳頭大的料碟里就四五粒雞米花,上面撒著些紅艷艷的小粉末。
「客人嘗嘗,我家老闆剛做出來的。好吃與否,給個建議。」
小姑娘喜慶的聲音挨著桌子傳過去。
關掌柜直接吃了一個。「咔嚓」一聲,外脆里嫩,不等燙得吐舌頭,一股刺激的味道直衝鼻腔。
「好生霸道!」
微微刺疼的感受散去,又是酥脆的外皮兒與幾乎爆汁的雞肉。
關掌柜一口氣吃了三個,立馬道:「好吃,小姑娘我要一盤兒!」
抱著疑惑的心態食客們見他如此,立馬盡數吃進嘴裡。「金黃似豆,如何做得這麼香!我也要一盤!」
「抱歉各位,小店今日是試吃。」常河又端著盤子出來,一桌同樣小几塊的雞肉。裡面間或放著幾個不能吃的干辣椒段。
「此乃辣子雞,各位試試。」
常河舔著嘴唇,他親眼看見戚昔是怎麼做出來的。剛剛他在裡面吃了不少,初吃著刺舌頭,可越吃越不夠似的。吃到額頭冒汗了,聽得戚昔一聲笑,他才意猶未盡地放下筷子。
這會兒見食客們先是毫不猶豫塞了一個辣椒段。
常河都來不及阻止,便看他們擰著眉,一臉苦澀。
常河:「紅的為一輔菜,名叫辣椒。入口與茱萸像是。能不吃就不吃。」
見吃錯了,食客立馬悶了口酒。雖遭了罪,但就憑這輔菜上的味道都足以讓他們再次嘗試。
眨眼間,那小小几塊雞肉便沒了。
等所有人順嘴說再上一盤時,常河拱手笑笑:「這些乃是新品,得明兒才上。諸位也嘗了,可習慣?若口味不適儘管提出來,我們郎君再改進改進。」
「嘶……」一食客吐著舌頭,臉比喝酒都紅。
「能有什麼不習慣的,唯一一點就是能不能備得多些,明兒肯定不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