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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的二嬸得了消息忙出來,她一說二勸,好歹讓老的小的消了氣。
「這事兒是咱姑娘笨,也是她戚嫵狠毒。」
戚昔見二嬸說著輕輕柔柔的話,目光卻看向他。他道:「我們與戚伯爺早已經分家。」
他不插手這件事,但他爹戚文廉的事兒,也得好好算算。
戚昔到底是個男子,後宅的事兒他最好不知。老太太直接讓他帶走兩個娃娃回去休息。
院子裡,度方、周子通還有阿楮都來了。
戚昔剛坐下,立馬被搭了脈。
他問:「燕如杉拿出來的藥是你給的?」
「好歹是沒出什麼事兒,不然燕戡回來能砍了我。」
「至於藥……什麼藥?」
度方摟過燕小寶,專心吸娃娃。
戚昔看著他裝傻。
「如杉怎麼樣?」
「反正比你壯實。府上有府醫,用不上我。」
周子通翹起二郎腿,歪在椅子上抖啊抖。「京都好無趣,我想回斜沙城!」
度方順順燕小寶凌亂的毛,難得開口:「我也想。」
戚昔收回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你回來看過燕戡他大哥了嗎?」
「自然。」周子通憂愁地揉了揉亂糟糟的頭髮,「這次回來也是為他,我每日守在那邊,不好玩兒啊不好玩兒。」
「回來哪裡是玩兒的。」
這邊幾人眯眼曬太陽,朝堂上卻亂成一鍋粥。二皇子遇襲,兇手沒抓住,但口供直指將軍府。
燕戡在皇宮,師至枷回去的時候他才知曉這事兒。
沒等他算帳呢,二皇子陣營的大臣,舒貴妃像逮住了他的把柄,自動送上門,齊齊在門外喊老皇帝做主。
師至枷瞥了燕戡一眼:開門去。
燕戡手臂一抱,無聲拒絕。
回看昏睡在榻上的老皇帝,燕戡聽著這吵吵嚷嚷的聲音煩悶不已。
師至枷也不管。
最後是年輕侍從將門打開。
瞬間,外面圍著的人闖了進來。哭天喊地,睡得睜不開眼睛的老皇帝夢中還以為自己升天。
想著自己還沒交代的事。他蹬腿兒,死命掙扎著。吐出一句:「廢太子,傳位……位皇長子……」
進來的貴妃、大臣也不喊了,震驚地跪在原地。
燕戡嘴角一掀,好笑得緊。
屋子裡安靜了一剎那,舒貴妃的聲音瞬間更為尖銳:「陛下!皇長子沒找到……不可啊!」
鑽子似的聲音終於讓皇帝驚醒。
他看著一眾圍在跟前的臣子,瞳孔震顫,又驚又怒哆嗦著指著這群人。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陛下……嗚嗚,陛下我兒在國公府被歹人所傷,請陛下為我兒做主啊。」貴妃哭得梨花帶淚,好不委屈。
後頭臣子齊齊點頭,偏偏皇帝憋了半天憋不出一句。
他指著師至枷,頹然地閉上眼睛。
瞞了這麼久,這下瞞不住了。
他遲緩道:「國師……」
師至枷:「陛下的意思是,二皇子自作自受,自食其果。」
「你騙人!」
皇帝連開口都難,無疑再震懾不了人。舒貴妃之趾高氣昂:「國師妖言惑眾,本宮容不得你在陛下身邊。來人啊!」
燕戡踱步走到師至枷跟前,懶懶掀開眼皮。
「貴妃娘娘,陛下還在呢。」
「國師只是幫陛下傳個話而已。」
兒子毀了,登位的希望徹底沒了。舒貴妃之前有多猖狂,現在就有多瘋狂。
御書房成了她發瘋的地方。
而皇帝……現在已經沒人將這個皇帝放在眼裡。
泰昌帝渾濁的雙眼動了動,看見了立在丹爐邊的白髮青年。「阿域……阿、阿域。」
師至枷垂眸。「送走吧。」
燕戡抽出腰間泛著寒光的刀,笑著道:「擅闖御書房,你們想嘗嘗刀子?」
「將、將軍!」一幫酒囊飯袋哆嗦避開那鋒利的刀,一邊後退一邊道,「貴妃娘娘,貴妃娘娘……我們走,快走!」
沒人願意面對燕戡這個煞神,但今日闖進御書房看到老皇帝的樣子,也已經是值了。
二皇子無用了。
皇帝不行,那就只有太子和四皇子。至於皇長子,哪裡有什麼皇長子。
大臣魚貫而出,御書房門大開。
外面厚重的烏雲壓頂,讓人生不出高興的心思。
皇帝病入膏肓,無藥可醫。瞬間沖淡了二皇子受傷的事,朝堂一片紛亂,站隊的站隊,謀劃的謀劃。
燕戡收了刀,笑了笑。
他還以為要多久這事兒才算完,沒想到燕如杉這一下就將事情推進了一大半。
師至枷與燕戡同行步入房門外。現在兩人光明正大站在一起,裡面外面全是自己人。
長階上,師至枷目光幽遠。小童跟在他身側,臉上還掛著嬰兒肥。
「我想好了。」
「要錢。」
「你早就料到了。有多少?」
「不多,夠你買兩年的糧食。」
「你何時這麼有錢?」
師至枷沒回答他,而是轉頭看著天邊,北地方向。意有所指:「都該做個了解。」
燕戡正色:「給我兩年時間。」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