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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昔不解看去。
燕戡忽然偏頭在他指節咬了一口。
力道不小, 戚昔都察覺到一陣刺痛。他手指一抖, 心裡猜測這人是屬狗的。
手抽不出來, 又被他看得受不住,戚昔乾脆撇開頭去。
然後就感覺被咬了的地方一軟, 聽燕戡啞聲道:「夫郎, 我好生歡喜。」
戚昔低垂的長睫一抖,唇緊緊抿住。
紅從脖子瞬間蔓延到整張臉, 眼尾也添了艷色。清冷的面龐霎時間變得昳麗奪目, 攝人心魄。
燕戡瞧著那淡紅的唇被咬住, 像不知疼一樣,牙齒壓得唇上發白。
他低頭,粗糙的指腹撫著剛剛留下的牙印。又放下戚昔的手, 掌心整個包裹著。
邊上的人存在感極強, 戚昔只覺得自己的臉燙得有些受不住。好在燕戡沒有點明,讓他不至於掀開被子將自己藏起來。
燕戡安靜地陪坐著。
戚昔面上的熱度稍退,忙抽回自己捂熱出汗的手, 趕人道:「你去睡覺吧。」
燕戡看著空落落的手,小聲道:「藥膏沒擦。」
戚昔快速取了藥膏, 也不看那雙笑得格外招人的眼睛。「我自己來。」
燕戡笑著道:「好。夫郎需要我避一避嗎?」
戚昔握緊白瓷瓶,沒忍住瞪了他一眼。眸微潤, 一看就是被欺負了。
燕戡短促地笑了一聲, 撐著膝蓋站起來。盯著人的側臉飛速湊上去親了一口。在戚昔沒有反應過來時,立馬大步離開。
戚昔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 垂眸坐著,手輕輕摩挲瓷瓶。
他緊抿的唇角緩緩舒展。
良久又輕嘆一聲。
自己對燕戡何嘗不是越來越縱容。
撩起衣擺,肚子上的疤痕長長的,透著淡粉色。小腹微鼓,肌肉軟綿。一點都不好看。
手指取了藥膏揉搓上去。
肩上長發隨著動作滑落,少許披在白色的寑衣上。
黑色髮絲從頸下蔓延,如著墨的筆,自上而下勾勒出單薄的肩背,窄瘦的腰,最後落在飽滿的臀線。
戚昔衣服微敞,白得發光的窄腰露出一截。
本是容易讓人新生旖旎的景象,但他眉間清冷,姿態淡然。連衣擺撩起來的幅度都恰到好處的好看。
擦個藥都沒打散他這一身鶴骨松姿。
燕戡倚在榻邊,唇角含笑,當美景一般欣賞。
等戚昔擦完了,似有所覺地看過來。燕戡意猶未盡,半點沒避諱地沖他一笑。
接著端水來讓他洗手。
洗完手,他倒了水再回來,戚昔已經睡下。只不過臉對著床里側,叫人看不清他現在的模樣。
燕戡笑了笑,看著他的背,心道:瞧著跟霜雪似的,怎麼這麼容易害羞。
「夫郎,熄燈了。」
戚昔「嗯」了一聲,沒有多說。
燭火一滅,室內只剩窗戶透進來的月光,霧紗一樣罩在的屋子裡。
戚昔聽了一會兒,半晌沒聽見燕戡發出的聲音。
他翻個身,身前涼風襲來,閉著眼睛的戚昔緩緩睜開眼。
「不熱。」他道。
話落,額頭上被有粗繭的大手摸了摸。接著聽男人嗓音微低道:「夫郎睡吧,我陪著。」
戚昔心裡陡然生出一股安心。
黑暗裡,他拉住撤到一半的手。
溫熱相貼,他滯了一瞬。從來沒有做過重活的細膩掌心圈住粗糙的手指,微硬的觸感讓他嘴角微抿。
不過一息之間,他堅定地握住燕戡手指擱在床上。
又看了床邊模糊的人影,戚昔重新閉上眼睛。
風輕輕拂過,有淡淡的墨香。
快要睡著時,戚昔如小獸般輕蹭不知何時拉到臉側的手掌,嘴角微翹。
他又一次,在燕戡無聲的陪伴中安眠。
*
翌日一早,戚昔恍惚地從睡夢中醒來。
他撐著身子坐起,輕柔的長髮鋪了滿背。抬眸對上床邊男人的視線,聽他第一句就是問道:「睡得可好?」
戚昔點頭:「好。」
嗓音溫軟,像在溪水裡放著的涼糕。
也就只有在他睡得朦朧或是睡醒時才聽得見這種聲音。燕戡眼尾一彎,又問:「可做夢了?」
戚昔搖頭:「沒有。」
問什麼答什麼,乖巧得不像話。燕戡輕笑一聲,拿過一旁的衣服披在他身上。
「這麼說確實睡得很好。」
戚昔眨巴眼。看著俯身來的人,他柔順地下巴微抬,輕輕放在了他的肩膀。
燕戡一頓,不敢驚擾。
過了一會兒,肩膀上的下巴移開了。但燕戡猶覺不夠,傾身攬住跟前的人。
一襲淡雅冷香襲來,燕戡埋頭在戚昔肩膀深吸了一口氣。「夫郎……」
懷中的身體微僵。
燕戡面露遺憾,這便是清醒了。
他正要起身,可纖韌的身子又緩緩放鬆下來。衣擺一墜,燕戡彎著眼睛笑。
戚昔眉目帶著晨起的慵懶,下巴依舊搭在燕戡肩上。
喜歡抱,那便由著他抱。
晨光穿透窗,碎了一地金燦燦的光。金光晃眼,讓人又想就這樣再閉上眼睡個回籠覺。
但顯然,有人不樂意。
「燕大將軍!」
「早膳還吃不吃了!」
門外怨念十足的聲音傳來,緊跟著還有阿楮的稚嫩童音:「師父你不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