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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垂眸,笑得溫柔。
親昵不已。
燕戡掀開被子坐上去:「所以該分床睡了?」
戚昔:「也不大,還小。」
「嗯,那明兒送去跟阿興睡。」頓了頓,又道,「擇日不如撞,今日吧。」
沒等戚昔反應過來,他一手抱起小崽子,順帶卷過他的衣服一起,大步離去。
戚昔怔愣看著滑下腿的書,手指緩緩摩挲著書脊。
只聽那對父子嘰里咕嚕說著話走遠。
他還以為小寶會哭,結果真就被哄騙了去。
過了一會兒,燕戡回到屋裡。
戚昔已經躺下,側身對著床沿。「沒哭?」
「不會哭。」
燕戡挨著戚昔,側身與他相對。
腰間被粗糲的繭子擦過,戚昔肩膀一顫。在男人愈發貼近時,閉上眼……
*
翌日。
毫不意外,晨練沒起得來。
戚昔醒了之後,填飽了肚子就坐上馬車往南邊去。
今日又到了該送生蚝的日子。第一批生蚝賣得好,後續需要加量。
出了南邊的城門,往西南方向走。
還沒到地方,吹開帘子的風中就夾雜著一股水氣。在乾燥的北地,無疑讓曾經作為南方人的戚昔倍感舒適。
新開挖的河道寬闊,奔騰的河流已然比暴雨時候平靜。
河水清澈,不似裹了泥沙的渾濁。像清透的碧玉。
河水繾綣,依依東行。
打眼一瞧,不止一葉扁舟在其上漂泊。
這才幾日,河岸邊平整的壩上就多了一道野集一般的河鮮攤位。
戚昔踩著凳子,步履徐徐下了馬車。
周田也停下馬兒,蹦跳下地。他感慨:「這邊河道比原本的大清河的水平緩許多。」
「這裡怎麼賣起了魚?」
「咱們斜沙城不大,也沒什麼漁民。城裡劃分賣魚貨的地方小。」
「這下河道拓寬,鷲城那邊兒賣魚的兩地跑。可能是看中這地方平坦又靠近河邊,不約而同就擺在這兒了。」
沒等多久,一艘稍大一點的漁船緩緩靠岸。
「來了。」周田先跑一步,笑迎上去接東西。
戚昔緩步走著,到河岸邊,給人打個招呼。
生蚝抬上來,放進馬車。周田點了銅板兒遞過去,順帶也將阿橋的木桶還了。
阿橋憨實笑道:「戚老闆。」
戚昔一身錦衣站在河邊,迎風而立。容貌絕盛,若皎月清華。岸邊的人皆投以目光。
戚昔已然習慣,如常道:「這東西在鋪子裡賣得好,不知你那邊挖不挖得及?」
阿橋誠實道:「還好,村子裡有空閒的人挺多。」
戚昔:「那下一次可能送百斤?」
「能!」阿橋笑開,「下次我定點準時送來。」
戚昔這邊兒要得多了,阿橋能掙的銀子就多,他巴不得戚昔生意好。
這邊話說完,戚昔就回到了馬車上。
他往墊子上一坐,纖長的五指緩慢揉著後腰。憊懶地斜靠著,像打盹兒的貓。
車廂外,阿橋卻沒急著走,他看著岸邊賣魚的攤位。
賣魚的人不多,攏共五六個攤位。魚沒有鷲城那邊賣的新鮮,想必先是在那邊沒賣完再送過來的。
他轉了一圈兒,見都是賣河魚的,便問身邊的周田:「斜沙城的人可喜歡吃海魚?」
周田詫異。
這人看著憨直,腦子轉得倒是快。
他道:「這我不知道。不過海魚在我們這兒也算稀奇,手頭寬裕的富貴人家也許會買來嘗嘗。」
阿橋:「那我以後帶點過來試試。」
周田拍著他的肩膀道:「行,有什麼能幫的上忙的,跟我說一聲就是。」
目送阿橋走了,周田才爬上馬車。
他將生蚝送到鋪子裡去。戚昔沒跟他一道,而是拐彎兒去了酒肆。
戚昔本來打算在酒肆里坐坐,但沒想到能等來胡今芹。
她進了鋪子,視線掃了一圈兒,直接落在戚昔身上。
她乾脆利落地拉開板凳坐下,道:「戚老闆,人找好了。」
戚昔給她倒了一杯茶。
心中雖驚訝她的速度這麼快,但也沒表現出來。「多少人?」
「不多,暫且就八人。」
戚昔:「可有做好的,現成的東西?」
「有。沒帶過來,我現在回去拿。」
看人風風火火又走了,戚昔放下茶杯。
常河欣喜走過來:「咱們酒坊是不是立馬就能擴建了?」
「或許。」
這麼利索的人,若不是因為他相公病情的影響,尋常做事也這麼快,那這定然是個人才。
戚昔又等了一會兒,胡今芹背著一個背簍進來。
她將葫蘆一一拿出來擺在桌上。
戚昔甚至在葫蘆上看到了綁著的布袋子,上面標明還了創作者的身份。
「你還會寫字?」
「會。相公教過一點。」
戚昔點頭,看手上的葫蘆是越看越滿意。
「好。」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說說這工坊怎麼建。」
常河也在另一方坐下,參與進來。
戚昔建造這個葫蘆工坊,實際上是他出資。
自己的人參與監督,但管理者以及製作者都是斜沙城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