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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昔下巴抬起,問:「抱好了?」
燕戡摟著人黏糊糊地蹭:「沒有……」
戚昔鬆開抓著燕戡衣服的手,輕聲道:「我餓了。」
果然,剛剛緊摟著不放的一雙手粘了漿糊似的,慢慢鬆開了。
「夫郎先穿衣服,我去端水來。」
戚昔道:「好。」
收拾好出去,戚昔一身與燕戡同色的黑衣。
阿興看了都愣了一下。
平日裡戚昔的衣服多為淺色,白、藍、青色偏多。就是紅色這種濃重明艷的顏色也只是在白衣上點綴幾處。
這般如黑色深沉的顏色阿興更是至今沒有見他穿過。
款式與自家主子身上的一樣,都是交領雲錦長袍。料子輕薄,上面只用金線在袖擺、衣擺勾勒幾處淺紋。
但正因簡單,又是深沉的黑色,戚昔的模樣被襯得格外突出。
那一身冷感更強,甚至還多了一絲自家主子身上那種鋒利感。
甚至因為突出的容貌,瞧著都有點邪氣了。
乍眼一看,格外吸引人。
「主子,郎君。早膳都已經備好了。」阿興回神立馬道。
燕戡點頭,並排和戚昔往屋裡走。
阿興落後幾步。
看著兩人並排,雖然穿著相似的衣服,但一看都不會認為他們是兄弟。
一個遷就著一個,目光始終在對方身上。頗有種夫妻相處的和諧感。
阿興樂樂呵呵跟在後頭。
順嘴道:「對了郎君,昨兒我們去收拾鋪子的時候見到那個小孩了。」
戚昔腳下一頓。
「鐵樹?」
「嗯嗯。」
燕戡拉著戚昔的手往前帶,道:「先吃飯。」
戚昔看向燕戡,輕聲道:「要準備一些東西,回去的時候送鄰居。還有小孩。」
燕戡:「阿興。」
阿興屁顛屁顛上前:「主子放心,郎君放心,這事兒我去辦。」
*
在飯桌旁坐下,周子通捏著筷子,眼下青黑:「吃飯都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燕戡一邊給自家夫郎盛飯,一邊道:「你自己非得來跟我們一起吃,廚房又不是沒你的。」
「……那不是人多熱鬧嘛。」
戚昔身邊,阿楮挪著凳子貼過來。眼睛落在戚昔身上,亮晶晶的像裝了星星。
「郎君,今日好好看。」
燕戡哼笑一聲:「昨日不好看?」
「自然好看。只今日格外不同。」阿楮爬上凳子,規規矩矩坐好。
戚昔眼裡笑意點點:「謝謝阿楮誇讚。」
阿楮彎眼,小牙齒露出來,乖乖的。
「不用謝。」
燕戡看著連連打呵欠的周子通,問:「昨晚又抓蟲去了?」
「沒有,師父看話本看了一夜。」阿楮揭自己師父的短。
阿興嫌棄:「怪不得要催著吃飯。」
周子通不管他們,自己悶頭吃。
甚至困得直接眼睛閉著,靠著阿楮給他夾菜,自己只管刨。看得幾人好笑。
早飯吃得肚裡暖和,額角也出了細汗。
戚昔望著東邊橙紅的朝霞,在燕戡帕子湊過來的時候側過頭。
伸手想自己來,手腕又被抓住。
「夫郎別動。」
「咚——」
戚昔手一抖。
眾人轉頭,正正好看見周子通齜牙咧嘴地揉著額頭,罵罵咧咧地站起來。
阿楮立馬爬下凳子,擔憂扶著人:「師父,咱回去吧。」
周子通腳下走得飛快:「走,快走。再不睡為師要猝死了。」
戚昔見狀翹起嘴角。
「夫郎。」
燕戡將戚昔的心神引到自己身上,待他看著自己,才道:「燕小寶滿月的時候我想辦一辦。」
阿興一喜:「那豈不是現在就要準備!」
戚昔雖疑惑,但沒有立刻否決,問:「你想怎麼辦?」
燕戡握住戚昔兩隻手,一邊捏,一邊道:「北地除了我的一些同僚沒其他人,我想請他們過來看看。」
戚昔:「好。」
燕戡當即一笑。
「夫郎安心,就是讓他們過來認認人。夫郎該怎樣還是怎樣。」
戚昔眉眼舒展,黑衣反倒是襯得他更加唇紅齒白,眉目如畫。
「需要我幫忙準備嗎?」
雖然只是請同僚,但到底也是自家小奶娃的滿月宴。戚昔想著搭把手。
「不……」燕戡頓住,隨後看著戚昔清亮的眼睛笑道,「夫郎若是想就做,我打下手。」
阿興立馬保證:「郎君,我負責跑腿兒!」
戚昔心下一暖,淺笑:「好。」
*
既然要請客,那就要有請客的樣子。
請同僚吃飯,必定是要喝酒的。戚昔一邊給燕戡懷裡的小娃娃扇著風,邊小聲問:「府上有好酒嗎?」
「有倒是有,不過恐怕沒什麼好酒。」
燕戡自己平常不怎么喝酒,再則好酒貴,他除了敢在戚昔身上多花銀子,其餘的時候都不怎麼大手大腳。
且大頭的多則都被拿去貼補將士們了,他手上確實也沒多少銀子。
戚昔髮絲隨風而動,他摸摸一直看他的小奶娃的臉蛋,唇角輕揚:「那就從酒肆裡面拿吧。我還留了幾壇的雲山釀。」
燕戡下意識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