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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快些把聘禮準備妥當,待把他倆的親事定下來,小倒霉蛋就不必再隔著院子偷瞄他了。到那時,他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同沛哥兒搭話,親自送他出門,再不舍地摸摸沛哥兒的腦袋咯。
不對,以後,換他去看沛哥兒,這樣才對,沛哥兒本就臉皮薄,不能光讓小哥兒上門。他也得多多去江家走動走動,也好在姨母和姨父跟前好好表現一番。
思及此,李文軒挑釁地看了眼隔壁院門口的周常平。
勝負欲在心中熊熊燃起,李文軒冷哼一聲,哼,待我也成了江家的哥婿,以後我必定去江家去得比你還勤些。書呆子,你是比不過我的,等著瞧吧,我才是江家最好的哥婿。
「......」
周常平一臉納悶,這人今日又吃錯了什麼藥不成,他沒搭理李文軒,只是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進了院子。
李文軒仍看著林沛消失的方向,一臉憧憬,哎,這濃情蜜意的夫夫生活,就快輪到我李文軒了。
真是一日也等不得了,得和阿麼知會一聲,快快把聘禮準備妥當!
李文軒轉身,朝著屋內大喊:「阿麼!」
——
林沛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裡百般糾結。
若是要在家躲兩日,他就不能上山撿菌子了,這兩日的菌子最是鮮嫩,一日的菌子能換好些銅板呢,連著幾日不去,這損失可就大了。
可是,若是碰到那霸王,被揪著揍一頓,一定會疼死的,再者,若是傷了哪,搞不好還得花費銀錢去抓藥,這也不划算。
究竟躲不躲呢?
雖說躲著也不是長久之計,但是,現下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要不......同姨母說?姨母總歸會護她周全的。
哎,還是算了吧,這兩日姨母天天往外邊跑,好像挺忙的,就不麻煩姨母了吧。待實在熬不過去,再同姨母說也是一樣,這李文軒膽子再大,也定不敢要人性命的。
夜間,林沛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他實在是捨不得撿菌子的錢。
「真是倒霉,怎麼就惹到那霸王了呢。」
越想林沛越生氣,他捶著被子,開始指責起李文軒來,「真是小心眼,這就把我記恨上了!哼,白生了一副好相貌,沒想到心胸如此不開闊,不就是撞倒了你、錯拿了你的銀兩嘛,犯得著揪著我不放嗎?錢我可是原模原樣地還給你了,我也道歉了呀,明明收了我的糯米糍,卻還想來找我麻煩。李文軒,你算什麼男人!」
林沛一拳又一拳揍著被褥撒氣,「小氣鬼、小心眼、小肚雞腸......」
罵著罵著,林沛進入了夢鄉。
次日,林沛是被江元搖醒的。
「沛哥兒,你不是要去撿菌子的嘛,怎麼還在睡?」
「我——」
哪裡來的公鴨,叫得難聽死了。
「我...」
「哎呀,沛哥兒你怎麼這樣了,病了?」
江元的小手探上了額頭,冰冰涼涼的,好舒服。林沛呆住了片刻,腦子緩慢地轉動著,想了好半晌才明白現如今是個什麼情形。
原來那難聽的公鴨叫是他自己發出來了。深吸一口氣,沒吸上來,鼻子仿佛被泥土塞住了,難受得不行。
「怎麼就病了呢,受涼了?」
孔翠蓮坐在床邊,喃喃道。
病了?啊,原來自己病了呀,難怪這麼難受,手腳都軟得厲害,頭也昏昏沉沉的。這病怎麼來得如此猛烈,真是一點徵兆都沒有呢,他也不知道怎麼就給病上了。
「姨母?」
咦,姨母什麼時候進來的,林沛強撐著準備坐起來。
孔翠蓮見著林沛這一臉迷糊的樣兒,又把他摁回了床上,幫著林沛把被褥蓋好。
「你踏實睡著吧,估計是發高熱了,元哥兒去請郎中了,吃兩貼藥,捂捂汗就好了。」
林沛只覺得天旋地轉的,他也難受,就老老實實地閉上了眼睛。
在難受之際,他苦中作樂、暈暈乎乎地想,這還真是病得恰到好處,這下不必糾結要不要上山了。
林沛頭腦不太清晰,就聽到有人在他耳邊吵鬧,依稀聽到是個男人的聲音,估計是郎中吧。而後,苦得要命的湯藥味鑽入鼻腔,林沛聽著姨母的話,端著藥碗,皺著眉頭一欽而盡,然後他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沛哥兒好些沒有?」
「又捂出一聲汗,我給他換了身乾爽的衣服。」
「行,下半夜我來守著,你也回去睡吧。」
......
林沛睡得並不踏實,能感覺到有人用濕帕子貼在他的額頭上,還能聽到房裡人壓著嗓子的細碎交談,好像是姨母和元哥兒,哎,又麻煩他們了。
林沛這一病,連著睡了三日才好。待到後邊不發高熱了,也依舊被孔翠蓮摁在床上休息。
孔翠蓮坐在床邊,看著林沛吃米粥。
她帶著疼惜數落道:「你這孩子,整日都在想些什麼!那郎中可是說了,不宜憂思太重,你說說,小小年紀憂思些什麼!」
林沛垂著腦袋喝粥,估計是整日擔憂那霸王揍他,又受了些涼,這才病了吧。
不如趁著這機會,和姨母說說算了,對,免得那霸王找上門。
林沛抬頭,「姨母~」
可是,該從哪說起呢?林沛又皺了眉。
「哎——」
見著林沛一臉糾結,孔翠蓮長長地嘆了口氣,「罷了,你若是不想說,那便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