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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明天李家的席,你們去吃不去吃?」
一旁的胖嬸子接話,「去啊,怎的不去。便是瞧著江家的面子,也得去一趟吧,更別說,那李文軒可是放出風聲了,不收禮金,白給咱吃席。要我說,不吃白不吃。」
旁邊的人眼神交流著,她這話倒是說得好聽,分明是白吃吸引了她吧,還非說什麼看在江家的面兒上也會去。
不過他們也沒反駁,他們也有這樣的念頭呢,不吃白不吃。反正大好的日子,他們就不信李文軒會在席上發狂。去吃席的時候坐得遠些就是了,若是李文軒發狂,也好抱著自家孩子趕緊跑。
一個瓜子臉的夫郎疑惑道:「既然是白吃,李家的席面會不會清湯寡水的?」
旁邊的胖嬸子回他,「都白吃了,寡淡點就寡淡點唄。再說了,瞧李文軒今日的手筆,明日的席面應該也素不到哪裡去。」
其他人紛紛點頭,覺得十分有理。明日不僅要去,還得攜家帶口地去。反正都是村里,就當走一走散散步,萬一席面好呢,白撿得兩頓飯吃。
「周武,加油啊,最後兩碗,靠你了。」
李文軒一襲紅衣站在前頭,捏緊了拳頭看向周武,他身邊是一眾幫著他喝攔門酒的兄弟伙,好些人連連擺著手,已經喝得有點暈了。
周武一咬牙,為了兄弟,拼了,他仰頭一口悶,把酒水一飲而盡。待最後一碗喝光,裡面攔門的羅家兄弟這才撤開了桌子,笑嘻嘻地放迎親的人進去。
羅家兄弟以及江家其他近親紛紛走了過來,從迎親的人手中接過了那些木盤和扁擔。
押禮先生江守成在一旁看顧著,他是劉大嬸劉月仙家屋裡的,充當李文軒的長輩。一會兒幫著點燭、燃香。
交接好了這些禮,然後江守成走到了灶房去,往灶房遞喜錢。這是關山村的規矩,不遞上喜錢,灶房的大師傅是不會燒火做飯的,也就不會開席。
他給完喜錢,又回到了院子裡。
堂屋門口擺了兩排板凳,專門給迎親的人坐的。院子一角還有幾根板凳,專門為吹奏的匠人們空出來的。
江守義一早就領著這些老師傅坐了過去,這些匠人們便坐著開始了吹奏,節奏歡快,調子裡滿滿都是喜悅。
江家的小哥兒和女娘們給兩側迎親的人倒茶水。李文軒坐在最開頭,江守成坐了過去。
他歪著腦袋和李文軒說:「灶房那邊已經開始燒火做法了,等著屋子裡的人將那些禮歸置好,然後我進去點燭、燃香,你進去磕頭就成。」
江守成說著,拿出喜錢遞給了李文軒,他囑咐道:「你磕頭的時候別忘了往枕頭底下塞喜錢啊。」
李文軒磕頭前,會有江家這邊的小孩子抱著枕頭出來放在地上,讓李文軒跪在上面磕頭。因此,磕頭時得往下面塞些喜錢。
李文軒接過喜錢,「我記住了。」
等到裡面的東西都整理妥當了,江守義出來請押禮先生和李文軒了。
押禮先生領著李文軒走進堂屋,堂屋的家神下面放了一張八仙桌,此刻上面用盤子裝了許多瓜果和瓜子花生。
押禮先生江守成上前點燃了香燭,還燒了紙錢,李文軒則在後邊磕頭,祭拜列祖列宗,向他們傳達消息,自個兒要把林沛娶走了。
等到磕完頭,今日的禮差不多就完了,迎親的人可以在此玩樂,飲酒對歌,只等一會兒一同吃席就行。
李文軒才站起身來呢,站在屋外觀看的村民們就烏泱泱地擠了進來,爭先搶後地去抓木盤裡的東西。
既是搶東西,又是沾喜氣。
李文軒側著身子從人群中擠出去,徑直走向了林沛的臥房。見屋子裡沒什麼人,李文軒直接坐到了床上去,他朝著林沛傻笑。
「幹嘛!」林沛被他瞧得莫名其妙。
李文軒樂呵道:「夫郎今日真好看。」
林沛微微紅了臉,走到桌子邊坐下,「你這意思,我以前不好看?」
「怎麼可能,以前也好看,今日格外好看。」
林沛笑道:「油嘴滑舌。」
李文軒沒回這話,坐直了身,「一進門就該說的,你太招人了,我都看傻了。」
他同林沛四目相對,眼帶笑意,正色道:「沛哥兒,我來娶你來了。」
「哦。」
「噗呲——」
林沛扭頭看向屋外,元哥兒的衣角露了一大半,他無奈地笑道:「進來吧。」
門後的江元只好扯著周常喜一塊兒進了屋子。他倆也沒有被抓包的不自在,樂哈哈地進了屋子,抱著搶來的喜果和喜糖,笑眯眯地吃了起來。
李文軒幽怨地掃了這兩人一眼,怎麼又來打擾他和沛哥兒了,真是沒眼力見。他才有這念頭呢,又有一撥沒眼力見的人湧進了屋子,都是村子裡的。
李文軒對著他們點頭示好,皮笑肉不笑。
林沛站起身來,迎著村人們坐下,又轉身給他們倒茶水。
有人夸林沛的嫁衣繡得好看,他笑著回答。
「我繡功不大好,這並蒂蓮的寓意好,繡起來又簡單,這才繡了這個。」
一個小哥兒說道:「沛哥兒繡這並蒂蓮真好看,搞得我都想繡這花了,早知道就不繡那什麼鴛鴦了,難繡死了。」
林沛:「鴛鴦繡出來可好看了,一生僅這一次,費些功夫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