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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料,突然來了這麼一個噩耗。沛哥兒難有孕,軒小子獨立門戶,若是真的沒有一兒半女,豈不是算絕了後?除非,軒小子另娶他人。
只是,他知道軒小子最是犟,同他爹李有興一樣,是個情種。叫他換夫郎,只怕是絕無一絲可能。
李文軒深吸一口氣,又問道:「李爺爺,那沛哥兒?他的身子無礙吧。」
「好好調養是沒問題,手腳冰涼、小腹痛,這些症狀統統都能消。」
李文軒放心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李郎中道:「先再養養看吧,興許過個一兩年他的身子能好些。」
李文軒長嘆一聲:「也只能如此了。」
李郎中頓了片刻,到底還是說了出來,他皺著眉頭說道:「軒小子,你不該瞞著他,若是有一天他知道了...」
突然有一天軒小子來找他,說是幫忙看看他的身子有沒有問題。他把了脈,這孩子跟壯牛似的,身子好著呢。後來,軒小子就求他,若是他帶著沛哥兒來瞧病,不要將沛哥兒的病說得太嚴重。
孫子苦苦相求,他也只能答應了。不過他也沒說謊話,若是沛哥兒的身子養得好,自然能懷得上。
只是,三五年內沛哥兒只怕是都沒希望懷上孩子的,他這裡瞞下了,可是還有旁的郎中啊。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李文軒道:「沒事,我會瞞得緊緊的。」
沛哥兒慣會胡思亂想,一點點風吹草動就吃不下飯,睡也睡不踏實。若是叫沛哥兒知道很難懷上孩子,他又該整日皺著個眉頭了。也不知道要悶在被子裡偷哭多少次。
再有,阿麼也才好了些,若是知道這個消息,肯定比沛哥兒還憂心。兩個人整天苦著臉,長吁短嘆的,他想想頭就要大了。
他們兩人就該開開心心地過日子,何必叫他們苦著一張臉,整日憂思。
「可是,你能瞞多久呢。」
李文軒頓了片刻,「能瞞多久瞞多久吧。」
他不想因為孩子,就叫家裡愁雲慘澹的,他們現在也很好,一家三口,很快樂。
李郎中給李文軒抓了些藥膳,「煨湯的時候可以放一小包,同他喝的藥不衝突,你們也可以喝一喝,尤其是你阿麼,這藥膳還能補氣養血、利水排毒,對他的身子也好。」
李文軒摸出銅板結錢,「多謝李爺爺了。」
李郎中拍了拍李文軒的肩膀,「去吧。」
——
一轉眼便進了臘月,轉眼就是春節了,林沛和李文軒忙得緊,他們的魚塘從十一月底便開始撈魚出來賣了。
銷路是姑母早早就為他們牽好了線的,她的好友是城裡金玉樓的掌柜。那掌柜和樓里負責採買的人來看過魚塘。林沛大展拳腳,做了一餐全魚宴招待他們,他們吃得很是盡興。
掌柜的很滿意他家的魚,說是吃起來肉質格外鮮美,林沛心想,或許是因為水好,這水可是從山裡淌出來的呢,光是喝著就清甜,之前他就跟李文軒說過,用這山泉水養魚,指定差不了。
那掌柜的為人格外爽快,當即就和他們簽下了契書,往後樓里需要魚,就來林沛家買,給的價錢還特別高。
一連幾日,林沛都高興得合不攏嘴,等到來裝魚的小二一走,他便急吼吼地拉著李文軒回屋數錢去。
「哈哈哈,軒哥,我又要成富裕的小哥兒了。」
林沛抱著裝錢的小木盒,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家裡沒什麼大的支出,賺的錢幾乎都存了下來,李文軒抬喜轎賺了不少錢,林沛閒暇的時候也去山裡撿菌子、挖藥材,這又是一筆不少的存銀。小木盒又一點兒一點兒滿起來了。
秋收後大家都有錢、有時間到城裡逛一逛了。臨近臘月,城裡的人越發多了,人一多,金玉樓的生意就更上一層樓,連帶著對魚的需求也多了不少,因此,林沛他們最近每天都有錢進。
村子裡若是有人家辦酒席,也會來他們這裡訂些魚,隔壁村的人都來他們家訂過一次,他估摸著,以後來他家買魚的人只會更多。
林沛愉悅地搖晃著腳丫子,「哎呀,挖魚塘實在是太明智了。」
李文軒摸摸他的腦袋,「嗯,我家夫郎可真是機靈。」
「嘿嘿。」
林沛用腦袋蹭了蹭李文軒的手心,和他目光相接,笑彎了眼。
「軒哥,好多人都說要來咱們家買魚回家做年夜飯呢,咱們三十那天撈些魚出去賣吧。」
李文軒:「太累了吧。」
林沛抱緊裝錢的小木盒,斜了李文軒一眼,「賺錢還嫌累啊。」
「我是怕你累。」
「我不累!」林沛拍拍胸脯,「有錢賺,我一點兒也不覺得累。」
林沛歪著腦袋繼續說:「這樣也挺好的,咱們有錢賺,村民們還省得往城裡跑這麼一趟。」
年夜飯必須得有條魚,求個年年有餘的好寓意,是以,家家戶戶都會做這道菜。臘月嚴寒,去城裡買魚難得跑,寒風凜冽,多走半步都是遭罪。若是能在村子裡買上魚,倒是省了一樁事兒。
因此,早早的就有村民來朝林沛打聽了,問他們能不能賣魚。
李文軒本來不大讚成,大過年的,何苦累這麼一遭。林沛抱著李文軒的胳膊搖了搖,甜甜地叫了兩聲相公,李文軒就倒戈,同意年三十這天賣一早上的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