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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茴紅著眼收下了,給他磕了個頭,又說道:「沛哥兒,你這樣好,上天肯定不會虧待你的。」
他一直很羨慕林沛,也衷心希望林沛能得償所願。
林沛笑著說:「你也是。」
他也希望上天能善待江茴。
江茴走了,只是,因著江家人這一動作,林沛更加焦心了。
眼看著瑾哥兒越長越大,林沛漸漸按捺不住了。他和魏舟悄摸合計,開始背著李文軒偷偷吃起了偏方。
——
這一夜,兩人夜裡才上床沒多久,林沛就猛地坐了起來,他趴在床前乾嘔了好半天,那架勢,就快把苦膽都給吐出來了。
李文軒輕輕地撫著他的背,「怎麼了,這是?」
林沛搖搖頭,沒多久,又劇烈地乾嘔起來,好在最後還是緩過了那勁兒。
他斜靠在床上,有氣無力地回答:「沒事兒,應該是今日吃壞了肚子。」
李文軒不大放心,「還難受嗎?要不要找李爺爺看一看?」
林沛白著臉搖了搖頭,他可不敢去看郎中。
「等著。」林文軒輕輕地撫摸了一番林沛的腦袋,留下這麼一句話。
他起身將床前的污穢先收拾了,然後又打水給林沛漱口。接著,他又走出了屋子,沒多久,李文軒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蜂蜜水走了回來。
他坐在床邊,扶著林沛,把蜂蜜水遞了過去,溫聲說:「吶,喝點蜂蜜水潤潤嗓子。」
林沛端著那杯水,不知怎麼的,眼淚就嘩啦啦地流了下來。
李文軒輕柔地給他拭去眼淚,柔聲問他:「怎麼了?還難受嗎?」
林沛將蜂蜜水一飲而盡,然後趴在李文軒的肩頭,暢快地哭了一通,他小聲地說道:「嗯,喉嚨疼。」
喉嚨是有些疼,但是他不過是借著喉嚨疼這個藉口,宣洩一番罷了。他心裡苦悶,難受得緊。
他很是委屈,為什麼他要投身到林家去,為什麼阿爹捨不得帶他去看郎中?他很喜歡小孩子的,可是為什麼偏偏給了他這樣的懲罰,叫他身子不好,叫他久久懷不上孩子?
錯的又不是他,為什麼要給他這樣的苦難?
林沛趴在李文軒的肩頭,越想越難過,他這一生沒有做錯什麼事兒,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對他。那些藥真的好難吃,他一點兒也不想吃。
李文軒輕撫著他的背,寬慰他:「乾嘔了這麼久,肯定有點難受,還要不要再喝杯蜂蜜水?」
林沛歪著腦袋靠在李文軒的肩頭,抽泣著小聲說道:「不要了。」
「好,那睡下吧,睡著了就好受些了。」
李文軒輕柔地將林沛放下去,滅了燈,然後爬上床,他又把林沛摟在了懷裡,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哄他睡覺。
「睡著了就好受些了。」
「肚子難受不難受,難受的話我給你揉一揉?」
林沛窩在他懷裡,輕輕「嗯」了聲。
下一瞬,李文軒溫熱的大掌落在了林沛的腹部,輕柔地給他按著,林沛哭過後覺得好受多了。在李文軒的輕哄下,沒一會兒就睡熟了。
李文軒在他的額頭落下了一個吻,這才抱著他,滿足地闔上了眼。
——
翌日,一家人又一起吃了晌午飯,林沛沒什麼胃口,飯都沒吃上幾口,李文軒摸摸林沛的腦袋,還是不大放心:「你去找李爺爺瞧一瞧。」
林沛乖巧點頭,「嗯。」
李文軒抱了抱林沛,這才出門,董師父接了一樁結親的活兒,之前就和李文軒打好了招呼,今日帶著李文軒一同去。讓他切身感受一番,了解一番嗩
吶匠需要做些什麼,也叫他同另外的匠人們熟悉熟悉。
董師父的兒媳生了對龍鳳胎,董師父想回家帶孫子去了,李文軒學了有些時日了,可以先帶著他熟悉一番。等到李文軒出師,董師父就回家含飴弄孫去。
李文軒走到村口,這才發現自己的蘆葦哨片忘了拿,那是前些日子師父親手給他做的,特意叮囑他今日得拿上。
於是乎,李文軒又提步往回走。
灶房傳來細碎的交談聲,李文軒踮起腳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準備從窗口探出頭,嚇一嚇林沛。
「阿麼,這藥真的有效嗎?」
嗯?什麼藥,李文軒停住了動作,往下蹲,就彎腰貼在牆上,聽著裡面的動靜。
魏舟的聲音傳了出來,「嗯,你舅母特地去求來的,她娘家村子好幾個人都是喝了這方子才懷上的。」
「嗯,希望能有效。」
林沛深吸一口氣,眼看著就要端著那碗黑漆漆的湯藥一飲而盡。
李文軒這下算是聽明白了,他只覺得氣不打一處來。
「林沛!」
林沛屏息,這藥難喝得要命,就得一口悶,否則那是半點都喝不下。碗才送到嘴邊,一聲怒吼在耳畔炸開,林沛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林沛慢吞吞回頭,對上了李文軒滿是怒意的雙眸,他手一抖,藥碗也「啪」地摔到了地上。
「軒哥。」
完了!被發現了。
林沛急忙小跑到李文軒跟前,攥住了他的衣擺,想要開口解釋。
李文軒怒意不減,指著地下的碎碗,冷聲道:「林沛,我是不是說過,不許你吃這些亂七八糟的偏方。」
「軒哥。」
李文軒越想越氣,一腳踹飛了地上的碎碗片,「你昨夜嘔吐也不是吃壞了肚子吧,是不是因為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