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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沛呆住了。
幫著林沛整理好鬢邊散亂的頭髮,孔翠蓮道:「待病好了多出去走一走,和村子裡的小哥兒、女娘們四處玩一玩,多些玩伴總是好的,也能說些悄悄話。元哥兒得在家繡嫁衣,也沒空陪你出去散散心。」
元哥兒也是江家人,她估摸著,有些話沛哥兒也不好同元哥兒講。但總憋在心裡也不是回事兒呀。
「姨母還是那句話,你大可放心,你是咱們江家的一份子,無論什麼時候都是!林家那些糟心事,就都忘了吧,日子得向前過不是。別想太多了,真虧了身子,可有得你哭,知道沒?」
錯過了時機,林沛更不知該如何開口了,於是乎,到了嘴邊的話就這麼又咽了回去。
他衝著孔翠蓮笑道:「知道了。」
因此,待林沛身子好些了,便被孔翠蓮趕出門找玩伴去了。照孔翠蓮的話,這叫心病還需心藥醫,把堵在心口的話說出來了,那就舒服了。
林沛自個兒也躺累了,出來走上兩圈,只覺得渾身舒暢,雖說嗓音還有些沙啞,但是鼻子再沒有被堵住的感覺了,頭也不暈乎了,整個人神清氣爽的。
走著走著,林沛發現自己又走到了後山來。
林沛搖搖頭:「真是,當真是走習慣了。」
他扭頭欲走回村子裡,還沒走得兩步呢,就看到不遠處長了一地的竹葉菜。
瞧著就鮮嫩爽口,真好,掐些竹葉菜回去蘸辣椒吃。
林沛蹲了下來,樂呵呵地掐菜,正掐得起勁呢,猛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霸道地鑽入鼻腔。
第12章
林沛扭頭看過去,一隻血淋淋的野雞映入眼帘,那野雞就在他眼前翻著白眼,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樣,有些駭人。
「啊——」
林沛幾乎被嚇得癱坐在地上,他捂著胸口平息了一會兒。
李文軒見林沛有些嚇著了,這才驚覺野雞湊得太近了些,他想去扶林沛,看了看自個兒髒兮兮的手,又停下了動作。他一邊兒把野雞提著退後了些,一邊兒小聲同林沛道歉。
「不好意思啊。」
驚喜沒成,倒成了驚嚇了,李文軒有些難為情,微微挪開了目光。
李文軒難得小聲說話,林沛又剛被嚇著,還沒回過神來,半點沒聽清。
林沛怒目圓睜,瞪了回去,一雙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抓住野雞尾巴。順著大手一點點緩慢地把視線挪了上去,豆大的胎記是那樣刺眼。
果然是李文軒這霸王!也是,整個關山村,他也就招惹了這霸王一人。李文軒跟一尊「大佛」似的,直挺挺地站著,正衝著林沛笑。
林沛悄摸翻了個白眼,都快氣笑了,這人竟還好意思笑!
他站起身來,暗道自己真是倒霉!看來以後出門得翻翻黃曆,免得又遇見這霸王。
鼻子堵了好幾天,剛疏通不久,如今滿腔的血腥味兒,難受死了,林沛蹙著眉後退了兩步。
方才被嚇一通,林沛還在氣頭上,此刻憤怒已然蓋過了懼怕。
他沒好氣地衝著李文軒,吼道:「你怎麼會在這?」
李文軒揚眉,得意道:「當然是來找你的啊。」
正好,他還愁一會兒怎麼去江家送野雞呢,沒想到剛下山就遇到沛哥兒,嘿嘿,他倆還真是心有靈犀。
林沛:「......」
廢話,我能不知道你是來找我算帳的嗎?
李文軒笑道:「放心吧,沒別人瞧見。」
他知道小哥兒臉皮薄,親事還沒定下呢,若是叫人看到他送沛哥兒東西,沛哥兒必定又要不好意思了。李文軒一臉可惜地看向林沛,哎,真是病得不湊巧。要是晚幾日再病,那就可以以未婚夫的名頭,大搖大擺地上門看人了,哪還需要這般偷偷摸摸。
林沛氣得直咬牙,他心裡憤懣道:怎麼,沒人看見你這霸王就不算欺負人了嗎?哼,早就臭名遠揚了,還在乎這點名聲?
見林沛久久不說話,李文軒把野雞遞了過去,「吶,剛從山裡打回來的,還熱乎著呢。就是,技藝不是很純熟。」
摸摸鼻頭,李文軒有些不好意思。
前兩日他才從阿麼那知道,原來沛哥兒已叫姨母去找黃媒婆打探了。真是,這種事,他這個做漢子的來就是了,哪裡需要小哥兒這般費心。昨日他特地起了個大早,在山下等著,準備同沛哥兒知會一聲,不必著急,他已經在準備聘禮了,過兩日就上姨母家提親。
誰承想,等了一早上都沒見著沛哥兒的身影,一打聽才知道,沛哥兒發了高熱,在家睡了兩天了。
他想著,病中的人得吃些有營養的滋補著,這才上山打了野雞。只是,他到底不是獵戶,技藝不大好,打來的野雞不怎麼好看。
但是,總歸都是要熬湯的,好看不好看的也不打緊,趁著熱乎,剁了熬湯,小倒霉蛋喝了雞湯也能早些好起來,那時候,他們就可以好好談一談成婚的事兒了。
林沛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死狀慘烈的野雞看。
不愧是霸王,劈柴震懾他那就是開胃菜,瞧瞧,人家在他生病的這檔口還不放過他呢。囂張地提著野雞來敲打自己來了。
怎麼,以為他是小哥兒,膽子小得不行,會被這野雞嚇個半死嗎?雖然他方才確實被嚇到了。
「然後呢?」
哼,躲不過就不躲了吧,他倒是要瞧瞧,這李文軒要怎麼對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