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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軒囑咐道:「癢你也別摳,越摳越難受,那凍瘡藥記得每日搽一搽。以後冬日早一點就穿得厚實些,慢慢的就養好了,今後也就不會再長了。」
林沛點頭:「嗯。」
兩人洗漱過後又坐在火邊烤了會兒,然後回房歇息去了。冬日天黑得早,夜裡又寒冷,干坐著也是無趣,不如早早洗漱了上床去。在床上裹著被子暖和些,還能省不少柴火呢。
林沛把還沒燒完的大柴快取了出來,戳到灶膛下的稻草灰里埋一會兒,這柴快上的火很快就熄滅了,發出一股熏眼睛的濃煙。
然後他拿著火鉗把一旁的草灰撥攏,把還在燃燒的小柴塊給埋住了,這些火塊早已被燒得通紅,在灰里也依舊會慢慢燃燒。等到明日起來,扒開稻草灰,就會剩下些許拇指大的火芯。丟一把易燃的荒草到上面,歪著腦袋使勁兒吹一吹,這火很快又能燃燒起來了。
兩人回了房。
李文軒找出了凍瘡膏,拍拍床面,示意林沛坐上去,「來,我給你搽點凍瘡膏。」
林沛坐好,老實地把腳遞了出去。
李文軒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腳踝,正盯著他的腳看,林沛忍不住蜷縮了腳趾,小聲問李文軒,「是不是很醜啊」
他的腳趾因為凍瘡有些紅腫,即便是凍瘡不發作的夏日,腳趾都有些胖胖的。現下這寒冷的冬天,腳趾就更加肥胖了,像是喝紅了臉的豬兒蟲。
李文軒摸摸他的腳趾頭,笑道:「哪裡丑了,多可愛啊。」
沛哥兒剛來關山村的時候清瘦得很,都瘦出尖下巴了。這幾月多少養胖了些,看著臉都有些圓潤了起來,不過也還是算瘦的,手也依舊纖細。唯有腳,因為凍瘡的原因腳趾有些胖胖的,倒是有些反差的可愛。小哥兒不愛穿草鞋,腳曬不到太陽,膚色白得晃眼的,腳趾紅紅的,白裡透紅,好看得緊呢。
哪裡就丑了?一點兒都不醜。
這他倒是沒有哄騙沛哥兒,這小胖腳趾確實可愛,叫人忍不住想握在手裡揉兩下。
李文軒輕輕地拍了下林沛的腳背,「別繃那麼緊,放鬆。」
他說罷,把藥膏打開,從小陶罐里沾了些白色的膏體,仔細地給林沛搽藥,連腳趾縫都沒錯過。他搽好藥,還吹了吹。
林沛噗呲一笑,把腳輕輕往後縮,「軒哥,好涼啊~,你吹它做什麼?又不痛。」
李文軒鼓起腮幫子繼續吹,「這樣藥能化得快些,等到起了藥效,你就沒那麼癢了。」
林沛抿嘴笑,心裡暖呼呼的:「原來是這樣啊。」
李文軒把藥罐子放在了柜子里,把手洗淨,這才吹滅桐油燈,上床睡覺。
「來,軒哥。」
林沛往裡滾,把外面的位置讓了出來,他笑眯眯地拍著身旁的枕頭。李文軒躺下了,林沛熟門熟路地滾到了李文軒懷裡,還歪著腦袋蹭了蹭,直到找到了一個安逸的位置窩好。
「軒哥,你好暖和啊,就跟小火爐似的。」
李文軒摟著他,笑著回答:「漢子火氣重。」
林沛把手放在了他的胸膛,狡黠道:「那你給我捂捂。」
李文軒擁緊了他,幫他暖著手,「暖和吧?」
林沛心滿意足地點頭,「暖和,和你一起睡覺,我都睡得安逸多了。」
軒哥就跟小火爐似的,冬日和他一起睡覺,暖和得很。他不小心把被子踢開,軒哥還能精準地把被子撈回來給他蓋上。他扭過頭一看,軒哥還閉著眼睛睡得正香呢,可是就是能察覺到他踢開了被子,也不知什麼本事。
李文軒被這話逗開心了,笑著俯身親了林沛一口。不過嘛,他和沛哥兒一起睡覺,也睡得比以前還香些。
「軒哥,明日的羊肉炒吃怎麼樣?」
「行,你手藝好,怎麼做都好吃。嘿嘿,明日那群傢伙又得羨慕了,我怎麼就娶了這麼好的一個夫郎呢。」
李文軒歪著腦袋蹭林沛,越說越開心。
林沛也蹭了蹭他,小手在他的胸膛上緊緊地按著,感受著李文軒強有力的心跳聲。
「哼,你就會說漂亮話哄我開心。」
李文軒抱緊了他,「這可是大實話,再說了,你可是我的小夫郎,我當然要哄你開心了。」
林沛笑眯樂呵地進入了夢鄉。
——
翌日,李文軒早早地就起床進城邀人去了,林沛又多睡了會兒,這才懶洋洋地起床。
到了灶房,火正燒得旺呢,鐵架子上還溫著一壺水。
魏舟坐在一旁烤火,林沛走了過去,「阿麼,你洗臉了嗎?」
剛成親那些日子他還日日早起,每日起來燒水,進了冬日,李文軒老是纏著他多睡會兒,他如今都養成賴床的毛病了。
李文軒歪理還多得很,總是說:「沛哥兒,冬日起那麼早也沒事兒,咱倆還不如在被窩裡多躺會兒呢,這樣能省不少柴火。」
說完也不管他願不願意,就抱著他呼呼大睡。還好阿麼沒說什麼,還總是笑眯眯地叫他多睡會兒呢。軒哥每日都要抱著他一起賴床,漸漸地,他也起得越發晚了。
林沛心想:冬日睡點懶覺還成,開春他可就不能繼續這樣了,可不能把人給閒懶了。
「我洗了的,你洗吧。」
魏舟說著話,還一邊撥弄著火,在裡面刨出一個小火坑來。
他道:「沛哥兒,我燒紅薯吃,給你也燒一個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