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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雪有些複雜地望著他:「公子今晚……想要見皇上?」
隱含的意思是,皇上中午才剛被您氣走,這麼快就見面,您就不怕再惹他生氣嗎。
蕭偌卻在考慮其他,誤會既然發生了就該快點解決。
是否表白暫且不說,但他絕非另有目的這件事,一定要儘快解釋清楚。
「這樣,」蕭偌考慮片刻,「就說我身體不舒服,著涼了,讓董公公幫我找個御醫過來。」
御醫過來了,皇上自然也就過來了。
可惜,蕭偌猜到了開頭,卻並沒有猜到結尾。
御醫的確是過來了,然而一同跟過來的只有董公公的傳話,說皇上公務繁忙,讓他按時吃藥休息,等過幾日有空閒了再來瞧他。
蕭偌:「……」
所以是真的生氣了啊。
被誤會,蕭偌也沒轍,只能放棄裝病的計劃,早早寬衣躺下。
約莫子時左右,蕭偌半夢半醒,忽然察覺有人走近床前。
眼前一片昏暗,屋內落針可聞,唯有窗外隱約透進清冷的月光。
有人影站在月光下,眸色晦暗地緊盯著他。
蕭偌心跳加速,剛想開口喚人,忽然被對方一把按在枕上。
「晌午才將手伸進朕的領口,晚上便故意裝病,穿成這樣等朕來看你……朕說了要等到大婚之後,你就一定要讓朕在你身上犯錯不可嗎?」
聽著虞澤兮滿是壓抑的嗓音,蕭偌莫名其妙。
什麼犯錯,什麼要等大婚之後。
他到底破壞什麼宮規了?
不過對方肯回來就好,蕭偌抓緊時間,顧不上滑落到肩膀的裡衣,伸手翻出藏在枕下的玉牌。
「皇上,之前的……」禮物。
溫熱的氣息突然湊近,貼著唇角,將他所有沒說完的話都堵了回去。
第31章
玉牌滾落到地上,蕭偌雙眼瞪圓,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自少年起便將全部精力投入到繪畫上面,對世俗之事尚且一知半解,更何況男子與男子之間。
他這是,被親了?
蕭偌心跳如鼓,腦子裡已然變成一團漿糊。
他雖然早已經對眼前人動了心,但他根本沒想到有一日居然能與對方如此親密。
透過薄薄的黑紗,那人碧色的眼眸靜靜凝望著他。
也不知是不是之前飲酒的緣故,蕭偌竟有種微醺的錯覺,就在他幾乎要窒息的前一刻里,那人終於將他鬆開,朝後退了退,視線向下掃去,眉頭意外揚起。
「嗯?」
蕭偌呆坐在原地,起初還不明白,等順著對方的目光看過去,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晚上的藥酒!
他方才就感覺心跳快得不正常,整個人都飄忽忽的,蕭偌後悔不迭,他就不應該覺得那藥酒味道不錯,夜裡為了助眠又多喝了一杯。
卻沒想到居然在此時起了作用。
蕭偌臉頰漲紅,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正要躲開對方的視線,卻被那人一把按住。
原本低沉的嗓音越發溫和:「……原來朕的皇后,更喜歡被這樣對待啊。」
不是!
蕭偌羞憤欲死,簡直百口莫辯。
「虧得朕忍耐了那麼久。」虞澤兮撫上他的臉頰,擦了擦他剛才被潤濕的眼角。
「不過朕與你不同,朕還知道禮義廉恥,任憑你使出什麼伎倆,朕都絕對不會在大婚之前碰你。」
蕭偌目瞪口呆,那點子羞澀全都拋到了腦後。
什麼叫混淆是非,什麼叫倒打一耙。
「分,分明是皇上每晚偷偷來看臣的。」蕭偌提高了嗓音。
不只是在落霞苑,就連之前在皇宮時候,對方也幾乎每晚都會過來瞧他,且常常待上許久才會離開。
他又不是死的,怎麼可能感覺不到。
虞澤兮一僵,不過很快為自己辯解:「是你之前私逃出宮,朕不放心,所以才來看看。」
「看臣有沒有逃走需要摸臣的臉頰嗎,還有今晚,剛剛臣已經睡著了,可沒叫皇上主動來親臣。」
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蕭偌梗著脖子道。
太氣人了,就好像他很沒有禮義廉恥,勾著對方在婚前犯錯似的。
更何況,要錯也不是他一個人的錯。
虞澤兮被噎住了,半晌無言,直等被董公公在門外催促,才終於回過神來。
「已經不早了,朕明日還有公務要忙,沒工夫與你胡鬧。」
虞澤兮拂袖起身,又找回些作為天子的氣勢,居高臨下望著他:「月底便要去祭神了,正好這幾日齋戒食素,好好靜靜心吧。」
蕭偌想要把人叫住,卻被繩索絆著無法起身,只能憤憤捶了下被褥。
因為臨睡前的折騰,蕭偌整夜都沒有睡好。
早上起來還忍不住生氣,最後實在氣不過,索性將玉牌收回懷裡,什麼生辰禮物,送了也是白送,他還是留著自己用吧。
「公子都氣一早上了,到底是誰惹著您了?」
寄雪拿把牙梳替他梳頭,注意到他的神色,放輕了嗓音問。
「還能是誰。」蕭偌掀了掀眼皮。
離祭神還有幾天,他不但要受著氣,還要帶著眼前的黑紗,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寄雪一笑,頓時便明白了,幫他將頭髮梳起後安慰道:「別怪奴婢多嘴,公子也知道,皇上到了夜裡性子總會古怪些,即便說了什麼或者做了什麼,也未必都是出於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