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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遺憾。
「之前讓你辦的事,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嗎?」虞澤兮沒有回答,目光依舊落在眼前的畫稿上。
「皇上放心,是老奴親自去盯著的,都已經安排好了。」
董敘欲言又止,還想再勸,卻被對方抬手攔住。
「行了,叫馮粲將最後一碗湯藥呈上來吧。」
寢殿外間,馮御醫跪在地上,手中的玉碗幾乎舉過頭頂,濃黑腥苦的湯藥在碗中微微搖晃。
白狼發出陣陣哀鳴,似乎強忍著想要將藥碗打翻的衝動,利爪用力刨著地面。
「沒事。」虞澤兮輕聲道。
他揉了揉白狼的腦袋,望著畫中身穿婚服的兩人,接過馮御醫遞來的藥碗仰頭飲盡。
第63章
夜色深沉,窗外傳來細碎的雨聲。
蕭偌靠坐在床邊,手裡摩挲著剛才翻出的玉牌,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第二日用過早飯,蕭偌將玉牌收進懷裡,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
「叫門房幫我準備車駕,我等下要去趟宮裡,把玉牌拿給皇上。」
鈴冬愣了片刻,疑惑道:「也不用這樣急吧,左右皇上的生辰都已經過了,公子晚些再送也是一樣。」
「不行,」蕭偌堅定搖頭,「再晚些就要大婚了,成親之前送,和成親之後送,怎麼可能一樣。」
鈴冬雖然不解,但想著也不是什麼大事,幫蕭偌換了外出的衣裳,便叫小廝去知會門房,準備幾人回宮的馬車。
然而鈴冬發現,事情遠沒有她想像的那般簡單。
門房很快傳話過來,說奉侯爺之命,不能為大公子準備回宮的車駕。
鈴冬滿臉愕然,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
「這是……怎麼了,侯爺是不打算讓公子出門嗎?」
別說作為未來的皇后,除了皇帝之外,根本無人有權利將蕭偌困在家中,就說作為蕭偌的父親,宣寧侯有什麼理由要冒著大不敬的風險,將自己的兒子禁足在府內。
完全沒有道理啊。
「父親呢,今日可還在侯府?」蕭偌皺眉問。
雖然不是休沐日,但為了處理月初的大婚事宜,宣寧侯的確還留在家裡。
只是見到蕭偌,宣寧侯的態度仍舊沒有絲毫改變,反而神色強硬道。
「別鬧,沒空閒給你回宮去送東西,爹已經安排了馬車,等下就送你到京郊外的老宅祭祖。」
祭祖?
蕭偌聽得疑惑,蕭家原本也不是什麼世家大族,僅剩的幾個族人也早與家裡斷了聯繫。
至於祭祖就更談不上了,如今蕭家的先祖牌位都已經被挪到侯府之中,去京郊祭拜什麼,祭那間連房梁都不剩的破舊老宅嗎。
「讓你去就去,」宣寧侯面容冷硬,根本懶得與他解釋,「這是規矩,既然你已經收拾好了,也不必再繼續耽擱了,現在便啟程吧。」
宣寧侯是武將出身,做事向來雷厲風行,沒再有任何廢話,喚來小兒子蕭行舟,便將蕭偌直接送上了馬車。
比起「送上」,「押上」其實還更準確一些。
然而父親越是態度強硬,蕭偌越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古怪。
宣寧侯性情耿直,向來不懂什麼彎彎繞繞,更不擅長與人撒謊。
蕭偌能看得出,在對方冷硬的外表之下,滿是遮掩不住的糾結與躲閃。
被押上馬車之前,蕭偌暗自環顧四周。
負責送他去京郊外的共有兩隊人馬,一隊是皇上派來他身邊的守衛,一隊則是宣寧侯從手下抽調出來的親信,加起來足有百餘人。
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且即便逃過了守衛,也要另外想法子進到宮裡,相比較起來,如何混進皇宮才是最困難的。
蕭偌忍不住咬牙,他已經確定,能叫父親將自己禁足在家中,背後必然有虞澤兮的指使。
……到底是因為什麼。
正生著悶氣,忽然有人扯了扯蕭偌的袖口,並在擦身而過的瞬間,迅速在他掌心裡畫了個圓圈。
是蕭行舟。
畫圓圈的意思是,這裡人多不方便,有事等下再說。
蕭偌不著痕跡地點點頭,沒再有任何反抗的舉動,被侍衛扶著上了馬車。
蕭家老宅坐落於京郊外三犁村內,背靠矮山,由於疏於打理,四周雜草叢生。
整個宅院只有一名年長婦人負責照看,交了鑰匙後,便回村里忙碌自家田地的農活了。
「如今正值秋收,村里人都有農活要忙,想要修繕老宅的話,恐怕要另外尋人手才行。」
檢查了周遭的情況,為首的侍衛找到蕭偌,語氣為難道。
蕭偌四外打量,卻是並不在意:「都已經破敗成這樣了,照我看也不必找人來修了,清理乾淨路邊上的雜草,能正常進人就行。」
「對了,我看這回帶來的守衛不少,正好你們隨便分配下人手,估計用不了半日便能打掃乾淨了。」
領頭的侍衛聞言愣住,他們是侍衛,不是雜役。
況且上六軍的兵將,隨便拎一個出來都不會是普通的家世,若蕭偌當真只是侯府大公子,他們說什麼也不可能答應。
然而蕭偌是未來皇后,他們即便有氣,也只能憋著。
偏偏蕭行舟還在一旁拱火,抱著雙臂,紈絝范兒十足道。
「是啊,我大哥說得對,你們人多,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幫忙去清清雜草吧,早點都弄完了,我們也好早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