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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不了他。」
屏風後水聲一響,那冷沉的嗓音嗬道:「光宗耀祖那都是上輩子的事兒了,這碗茶就算沒涼,還能燙嘴不成?沒有十成十的把握,就敢繫著腦袋豁出去干,到時別說皇親國戚,沒的把現下這點家當都賠進去。他平遠侯是聰明人,自己掂量得出輕重。」
曹成福聽得也雙眼一亮,連連點頭:「督主英明,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御馬監領著龍驤四衛,告訴管事的,弦兒要繃緊些,只要陛下有旨意,咱們便是師出有名。還有方才那事兒,也得小心在意,可別出了岔子,線撒出去了,卻捯不回來,反而纏了咱們自己的手。」
「嘿,督主儘管放心,奴婢們要連這點事兒都辦不好,那便不用當差了,奴婢這便去安排。」
話到這裡似乎已說完了。
秦恪長吁了口氣,雙手掬了一捧水撲在臉上,闔目仰面,任由那溫熱漫過每一寸肌膚。
「先頭叫你幫那丫頭做的事怎樣了?」
曹成福這時已退到了門外,猛然聽他問起這個,趕忙轉回來應道:「回督主,已經預備得差不多了,這兩天該就能齊活。」
聽裡面「嗯」了一聲,忍不住又問:「恕奴婢多嘴,督主雖然宅心仁厚,可那丫頭要是念想多了,興許就有別的心思,要是哪天……」
「有點念想怕什麽,咱們不能光讓馬兒跑,還要馬兒不吃草,我自有分寸,你不用管了,去吧。」
他這樣一說,別人哪還有置喙的餘地。
曹成福嘬著牙花子撇了下嘴,應聲退了出去,繞過轉角處,還沒到門口,就看蕭曼踏上台階,朝這邊走來。
第70章 秦郎如玉
剛還在嘴上提著,這說曹操,曹操就到了,真像心有靈犀似的。
曹成福翻了個眼皮,索性停步站在那裡,眼望著她從廊下走進門來。
蕭曼跨進正堂,剛一抬眼也瞧見了他,倒也沒覺如何詫異,當下便上前依著規矩拜見。
「秦奉御來得還真是巧呢。」
曹成福也還了一禮,沒像從前那樣大喇喇的拿眼角看人,臉上卻仍是慣常的戲謔,那話聽著更有些怪。見她愕然不明所以,也不明言解說,嗬聲朝側後撇頜:「督主就在裡頭,自個兒進去吧。」言罷,繞過身旁便出了門。
這奇奇怪怪又故作神秘的樣子著實讓人生疑。
蕭曼不知裡頭究竟藏著什麽名堂,念著有要緊事,也沒往細了想。
一路轉進去,才剛到小間門口,迎面就覺白飄飄的一晃,等定眼時,入目卻是一副寸縷不著,精幹勻稱的上身。
她目光在那白皙的身子上打了個旋,才陡然醒覺過來,驚聲低呼,慌不迭地退回到門外,臉上像簇著火,一下子就把雙頰燎得透紅。
怨不得說來得巧,原來竟是這般巧法。
她頓足忿忿,心說那曹成福明明知道自己的底細,卻故意不加提點,就讓她這樣貿貿然的闖進來,仿佛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似的,真不知暗地裡存的什麽齷蹉心思。
「避什麽,進來。」
正暗罵著,就聽秦恪在裡面叫了一聲。
蕭曼此刻臉上紅潮未退,耳根上也熱燙的厲害,這副模樣別說回稟正事了,就是對面叫他瞧著都覺尷尬無比。
她站在那裡沒應聲,尋思著反正旁邊也沒耳目,要不便在門外把話回了,驀地里卻又聽他叫:「沒聽到麽,進來說話。」
沒來由的叫人難堪,居然連躲滑頭也不成了。
蕭曼木著臉有些無措,縱然改換了宮奴的身份,女兒家的矜持羞澀卻是改不了的。她沒想過裡面那人會顧著自己,謹持守禮,可也不能儀仗著是太監就這般連個顧忌都沒了,全不想想別人該如何自處。
可就算再不情願,這時也抵不過他的一句話,蕭曼沒法子,只好低著頭拖著步子往裡挪。
屋內頗有些潮悶,四下里還充斥著一股微帶薄荷氣的水嗅味兒,旁邊那架半透的座屏風後沐桶隱約可見,仿佛在存心引人遐想似的。
目光微抬之際,看到的還是他的背影,這時已將那件霜白的中衣披在了肩頭上,正揚著手在那裡抻袖子。
這樣子雖然仍不算整齊,但好歹穿了衣裳,總比剛才強得多了。她心下略定,剛想開口,秦恪卻已回過身來。
他沒有結腰間的系帶,也沒有掩前襟,潤白細膩,肌理分明的胸腹間全都袒露在眼前,上面朦朦的籠著水汽,在燭火映襯下泛起瑩瑩的光亮,似是出浴時沒有擦淨,又像新滲出了一層薄汗。
這半遮半露的樣子,比方才更叫人耳熱心跳。
蕭曼氣息為之一窒,雙眸像被一股無形之力牽扯著,竟移轉不開,只是愣愣地發怔。
就看一顆曉露般的水珠從他潤挺的下頜滑落,順著胸腹間如雕似刻的肌理緩緩而下,恍若美玉上迤然拂過的流光。
雖然已經入了秋,晚間卻仍舊悶熱得厲害,沐浴之後也沒覺有多爽利,擦了那薄荷味的藥膏後,才覺頭腦間通透起來。
秦恪隨手擱下罐子,瞥眼見她訥然不語,目光遲愣愣地落在自己身上。
他不喜歡被人這樣看,從前也不是沒人拿這副眼神看他,結果自然是得不著好去。按說這丫頭該也不例外,可又總覺得她與其他人不同,那雙眸乾淨清澈,一望見底,瞧不出絲毫慾壑難填的渴望,全然只是羞澀難掩的驚詫,還帶著幾分措亂失神的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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