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
江清辭繞過屏風, 自西門走出。
從學堂到山莊大門, 這一路上每隔一程便有一個護衛,名義上時防止他們這些外來的學生在山莊裡走失, 實際上是為了保護莊子內的女眷清譽,不讓他們這些學生有接近女眷的機會。
昨日他誤打誤撞,被孫夫子指到屏風東側,與公主和郡主她們坐在一側,理應更加謹言慎行,但是他沒忍住與褚瑤多說了幾句話,幾天早上身邊便又多了一張書案,宮中的四皇子竟也過來讀書了。
想必是太子殿下特意安排進來的,其中意圖,自然不言而喻。
今日褚瑤脖子上的印記,就是太子殿下在提醒他不要生覬覦之心。
關於褚瑤與太子殿下的關係,他也是在母親派人大鬧褚瑤鋪子後才得知的。
那時他被母親鎖在房中,被父親放出來時,才得知母親捅了大簍子。
母親安排管家帶人去褚瑤的甜水鋪子前鬧事,他們卻被一個魁梧的壯漢打了回來,母親大為惱怒,待父親從衙門回來後,便將此事告知父親,希望父親安排衙門的人去給褚瑤一個教訓。
誰知父親得知她要教訓的人是褚瑤時,竟變了臉色,說那褚瑤不是普通的婦人,責備母親不該魯莽行事。
母親那時還不解,以為褚瑤身後至多有個陸家,區區一個員外府,難道還得罪不起?
父親那時並未多說,只是嚴明誰都不許再招惹褚瑤,也不許他再去見褚瑤。
後來他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去甜水鋪子找她,卻得知她去京城了。
在此之後,父親突然被調職去儋州做知州,雖比通判之職高上半階,但官路卻是不同,原本父親有望擢升去京城的,卻沒料到去了儋州那種不甚富裕的地方,在那裡很難做出功績,自然日後的擢升也遙遙無期。
父親為此鬱卒了許久,多方打聽後得知是太子殿下暗中屬意,思前想後,想來與母親那件事情脫不了干係。
在一次醉酒後,父親失言與他說了一樁秘密之事,說當今的太子殿下曾潛伏在綏州三年,用的便是陸員外府二郎的身份。
所以褚瑤所嫁之人並非是真正的陸二郎,她嫁的是當時的晉南王世子,當今的太子殿下裴湛。
他也終於恍然大悟,想通了一個一直困擾他的疑團,便是他同褚瑤表明心意那日,他信誓旦旦地說即便是讓她為妾,也一定會對她好。
可她卻說,她與前夫和離的緣由,便是不想給前夫做妾,又憑什麼給他做妾?
是啊,她連給太子做妾都不願意,又怎麼可能答應給她做妾呢?
*
褚瑤匆匆回了房內,對鏡照了照脖子,果然今天早上敷的桃花粉脫落了許多,露出兩個明晃晃的紅印來,氣得她罵了一句:「狗殿下,害我丟臉!」
復又拿了棉撲,蘸著細粉又往脖子上狠撲了一通。
下午趁鳴哥兒午睡時,褚瑤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寫策論,這房中的藏書都是裴湛特意從東宮的書房搬來的,可供她查閱的書籍很多。
她正翻看著,阿圓敲門進來,說惠仁公主、安康郡主與陸小娘子過來了。
她們各抱著幾本書,說是要與她一起寫今日的課業。
惠仁問她:「你午時怎的走得那麼匆忙?江衙內幫我們分析了這次策論的題目,你沒有聽到真的太可惜了……」
褚瑤只好謊稱自己那會兒身子忽然有些不適,便只好先回來了。
惠仁十分仗義道:「沒關係,我們與你複述一遍也是一樣的,若我有說漏的地方,郡主和明芙會幫著補充的……」
褚瑤自然也樂得接受:「那便多謝你們了。」
她聽惠仁公主她們轉述江清辭對題目的分析,果真頭腦清明許多,比起自己毫無目的的翻書要快上許多。
四人埋頭寫起來,安康郡主寫得最快,下筆猶如湧泉,不到半個時辰就寫完了,問她們要不要看一下,尋些靈感。
惠仁公主咬著筆頭:「還是不看了,萬一咱們寫得相似,叫夫子看出來,又要挨訓了?」
褚瑤也只是寫了一半,畢竟腹中沒有那麼多經綸,時不時要去書架上翻找典籍。
恰好此時聽到外面傳來鳴哥兒的哭聲,他睡醒了,哭著找娘親呢。
奶娘抱著他來到書房,瞧見滿屋的貴人娘子,不由愣了一下:「褚娘子,小殿下醒了,非要來找您……」
褚瑤只得擱下筆,起身去抱鳴哥兒。
待他不哭了,便想將他給奶娘照看一會兒,待她寫完策論再去陪他玩。
哪知小人兒攀著她的脖子往她懷裡拱,說什麼也不肯離開……
這時,一隻用竹筷做的小木偶忽然出現在鳴哥兒的面前,用顏色各異的木珠穿成木頭的胳膊和腿,肚子用小鼓做成,左右晃動時,木珠會甩到小鼓上,發出「咚咚」的響聲,比普通的撥浪鼓有趣多了……
果然,鳴哥兒被這個有趣的小玩意吸引,伸手去抓,對方順勢將他抱到自己懷中,才把小木偶給他,柔聲哄道:「小殿下,我來陪你玩好不好?」
小人兒看看手中的木偶,又看看她,沒有哭鬧,算是同意了。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