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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才剛甦醒,需要多休息,眾人也不再打擾,各自離開了。
褚瑤自是留到最後一個才離開,她抱著鳴哥兒欲走時,卻聽見他說:「阿瑤,你別走,留下來陪陪我……」
褚瑤怕鳴哥兒調皮,吵得他不能休息,便將鳴哥兒交給了奶娘,自己留下來陪著他。
他躺在床上,偏過頭來,靜靜地看著她。
如今他臉上的腫脹已經消退的差不多了,大抵是因為昏睡了許久的原因,硬朗的五官染上蒼白,眉眼之間少了凌人的氣勢,卻多了幾分溫和之意。
褚瑤回到床榻前坐下,他拉過她的手,輕輕地婆娑著,眼睛看向她隆起的小腹,眸中透出幾分清歡來。
「阿瑤,這是我們的孩子,對嗎?」
褚瑤笑了笑:「是啊,鳴哥兒說是妹妹,是你一直想要的女兒……」
「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我都喜歡。」他將她的手輕輕擱在自己的臉頰旁,「阿瑤,委屈你了……」
「還好,雖然有過委屈的時候,不過你已經補償我了……」
「我們離開這裡吧,」他驀的說,「我不想做太子,也不想要那個未婚妻,不若做一個藩王,有自己一塊封地,誰也不會來打擾我們一家……」
「這……」
這些話雖然聽著溫馨動人,卻不像是能從他說出的話。
褚瑤心中微微疑惑了一瞬:難道一個人經歷過生死之後,性格也會隨之發生如此大的轉變麼?
第76章 怪異
裴湛甦醒後, 皇宮中壓抑了許久的氣氛終於歡快起來。
東宮人來人往,與太子交好的朝中大臣接連進宮探望,只是裴湛才醒來不久, 精神不濟, 見不了幾位大臣,大多人只是在前廳坐了坐, 未能得見太子本人便離開了。
而後沒幾天,裴湛便向陛下提出想去宮外的別院靜養。
他的身體恢復得並不是很好, 醒來雖已有五日了,可大多時間都在昏睡, 仍是想不起許多人和事, 他大抵也在為此苦惱, 所以並不願意見人, 除了褚瑤。
皇帝問他:「你要搬出宮去?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你可想好了?」
原本因他昏迷近一個月的時間,朝中已有許多大臣提出重新立儲之事。眼下他好不容易醒來, 卻要出宮休養, 無異於在昭告朝野,他想放棄儲君之位。
「想好了,」他絲毫沒有留戀的樣子, 「我如今身體的情況已大不如從前, 已無法堪當重任, 日後不能再為父皇分憂解難,還望父皇寬宥……」
皇帝嘆了口氣:「咱們父子之間便不說這些見外的話了, 你既想好了, 朕便允了。京郊那個別院, 你且先在那裡養著,等你身子骨養好了, 你就回來,至於儲君之位,朕先給你留著……」
「但憑父皇做主。」
*
褚瑤隨裴湛一起搬出皇宮,住進了京郊的皇家別院中。
他們搬走的那日,只有皇后娘娘和惠仁公主過來送他們,宋時微卻並未露面,只是打發身邊的婢女過來,說是郡主身體不適,不能前來相送,請太子殿下見諒。
宋時微來或是不來,裴湛都並無什麼感覺,倒是皇后和惠仁頗為憤懣,說那宋時微就是棵牆頭草,見風就倒。
因著有宋時微做對比,皇后看褚瑤的眼神倒是溫和了幾分,她有心留鳴哥兒在宮裡教養,褚瑤捨不得,說是鳴哥兒還小,還是跟在她和太子身邊比較好,皇后便也沒說什麼,就點頭同意了。
既出了皇宮,便自由了許多。
在趕往皇家別院的路上,褚瑤想去探望洪杉和程鳶。
先前因為裴湛一直在昏迷之中,褚瑤又身在皇宮不能自由出入,只能在心裡默默掛念著,如今既然出來了,不若今日與裴湛一起去瞧瞧他們。
她同裴湛說起這件事,裴湛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了聲「好」。
如此馬車便分作兩路,褚瑤與裴湛去看洪杉和程鳶,奶娘抱著鳴哥兒,與其餘的人一起先去別院。
洪杉與程鳶一直就在皇城中的邸館裡養傷,那是官辦的邸館,離皇宮並不遠,馬車很快駛到了那裡。
褚瑤先見到了程鳶,她雙眼蒙著紗布,不能視物,卻並不妨礙她行動自如。
她抬手行禮時,方向端端正正對著裴湛,絲毫未有偏頗:「屬下護駕不力,讓殿下受此重創,請殿下降罪!」
裴湛將她扶起:「你已經盡力了,我不會怪你……」
「阿鳶,你的眼睛如何了?」褚瑤關心道。
「多謝褚娘子關心,柳太醫每隔三日會來此為我複診,如今已能感知些光亮,柳太醫說假以時日,會恢復到以前五六成……」
「那你的手……」褚瑤瞧見她右手的手腕處,一道又長又深的傷疤。
她被人挑斷了手筋,幸而柳華他們力挽狂瀾,保住了她的手。
「並無大礙,只是有些發麻,想來過些時日也會好的。」
大抵習武之人心性都比常人要堅強許多,在褚瑤看來十分嚴重的傷勢,程鳶卻渾不在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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