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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及有誰看到褚瑤被帶去隔壁院子的時候,卻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的都搖頭說沒看到。
最後站出來的只有三姨母的女兒秋荷,和舅母的二兒媳蘇氏。
秋荷作證是舅母帶走褚瑤,而蘇氏更是證明,先前她就聽到自己的婆母與二姨母、三姨母等人商議給褚瑤說親的事情,甚至商議著事成之後如何瓜分褚瑤的財產:婆母要褚瑤新買宅子,二姨母要褚瑤的鋪面,三姨母和那婦人則分褚瑤那一千兩銀子……
蘇氏說:「我原是想找機會提醒阿瑤表妹的,只是今天一直沒找到機會,更不曾想婆母她們會選擇今日對阿瑤表妹下手……」
此話一出,眾人驚駭,舅母與兩位姨母撲通跪在地上說冤枉,蘇氏的丈夫,褚瑤的二表哥更是扯住蘇氏抬手要打她,被衙役制住之後,破口咒罵:「你這賤婦含血噴人,看我回頭不好好收拾你?」
蘇氏名念,一個清秀纖弱的才女,此時脊背挺直,從容不迫:「大人,我方才所言句句屬實。我婆母之所以想要阿瑤表妹的宅子,是因為我夫君他在外面養了一個外室,那外室懷孕了,想要一個地段好的宅院養身子。二姨母想要鋪面是為了做生意,三姨母想要銀子,是因為表弟嗜賭,債台高築,今日辦喜宴的錢都是從我婆母那裡借的……」
今日成親的新娘子聞聽此言,當即掀了蓋頭,立馬反悔不肯嫁了。
公堂上登時又亂成一團,打的打,罵的罵,哭的哭,鬧的鬧,好一陣的雞飛狗跳。
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是這麼多家的事情,陳縣令驚堂木都快拍折了,一時也阻擋不住,最後沒辦法叫衙役將所有人分開,一家一戶的審問,最後審理完褚瑤的案件之後,又順便審理了兩樁婚事糾紛。
一樁是今日的新郎新娘,新娘主張兩人未飲合衾酒未曾洞房,因此婚姻無效,願意退還所有聘禮,縣令准了。
另一樁是蘇念與褚瑤的二表哥,二表哥要休妻,蘇念要和離,縣令說蘇念未犯七出之罪,只能和離,不能休妻。
至於褚瑤這邊,因為人並不是她打的,所以她並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那男子也說不清打他之人到底誰,但他欺辱褚瑤是真,與他母親一併落了大獄。褚瑤的舅母與姨母等人因故意慫恿教唆他人犯罪,亦要去牢獄中反思一段時間……
第14章 搬家
自公堂出來時已近暮色,落霞為餘暉渡上一層暖色,安靜地鋪撒在大街上。
一整日滴水未進的褚瑤在此刻有些恍惚,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涅槃之感。
身後陸陸續續有人走了出來,大部分無辜的賓客都在案件了結後都被放了出來,多多少少受了些磋磨的他們也不敢在衙門前對她指指點點,只敢竊竊私語,並三三兩兩的結伴而去。
褚瑤尚有一事不解,轉頭去問愁眉苦臉的母親:「娘,當時陸家給我的一千兩我不是都用來買宅院了麼?為什么舅母她們仍以為我有一千兩?」
知道這一千兩的人,只有她和母親兩個人,母親也是親眼看到她將一千兩銀票塞到陸家人手中的,連字據也是當著母親的面兒寫的。
周氏聽到褚瑤突然問這個,期期艾艾著躲避著她的眼神,半響才將話說明白:「陸家那人後來又將銀票送回來了,我知道你不肯收,所以……所以我便偷偷留下了……」
褚瑤一瞬失語,對母親失望透頂:原來這一場無妄之災,究其根源竟是來自母親的貪婪與炫耀。
那日陸家的人來送房契,母親不顧她的意願按了手印,她只好認下,並再三與母親言明,希望母親日後不論何事都要與她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可是母親還是瞞著她收下了陸家送回來的那一千兩。
倘若不是今日出了這樣糟心的事情,母親不知道還要瞞她多久?
周氏見女兒安靜地站在那裡,面上一絲波瀾也無,目光涼涼地看著自己……
周氏慌了,以前自己無論做了什麼讓女兒不開心的事情,女兒從不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她會反駁,會規勸,甚至會和她吵架。可是現在,女兒一句話也不肯同她說,是因為對她太失望了嗎?難道會因此怨恨她媽?
「阿瑤,娘錯了,娘以後再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了。」周氏慌忙給女兒道歉,「娘以後也不會再與她們來往了,娘保證真的不會了,你不要生娘的氣好不好?大不了我把那一千兩再還給陸家,我不要了,一個銅板也不要了……」
褚瑤轉開目光,不想看母親哭著與自己道歉:「我累了,回家吧。」
臨走前她與蘇念道別,順便問了幾句她和離之後有什麼打算。
蘇念笑笑,很是的樣子:「阿瑤不必擔心我,我爹自小教我讀書識字,日後我打算做個教書女先生,若一時不順的話,我亦可給人家抄書賺錢,總歸餓不著的……」
同為和離之人,褚瑤很是敬佩她能有一技之長為自己謀生:「表嫂……不,我喚你阿姐好了,阿姐今日挺身而出為我作證,我心中很是感激,我手中有鋪子,一時還沒想好做什麼營生,阿姐若不嫌,我想將鋪子交給阿姐辦私塾或是開書屋……」
蘇念以為她是因為急於報恩,衝動之下才做的決定,溫柔笑說不用:「我今日為你作證算不得什麼恩情,反而我心中很愧疚,若我早些找機會提醒你,你便不用遭這一難了。鋪子你留著就好,若日後鋪子裡有需要我幫忙的,盡可來找我。你今日受了驚嚇,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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