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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她與江清辭一起回來的時候便發現了,他衣服上劃破的那道口子雖然縫上了,但是針腳粗糙不勻,走線也歪歪扭扭的,以至於腰上那一塊的衣服皺皺巴巴的很不好看。
當時她想著是秋荷縫的,便也不好意思說難看,只好當做沒看見,心想壞了人家一件衣服,以後得賠一件才是。
秋荷卻說自己委屈:「表姐,真不怪我縫得不好,我縫的時候,江衙內他一直催我,叫我隨便縫上幾針便好,我以為他有什麼急事,只好潦草縫了縫……」
「咦,那會兒他能有什麼急事?」
「我一開始也不知道,不過後來你們一起回來,我就知道了……」
「什麼事啊?」
「表姐你還裝傻,」秋荷笑著調侃她,「他當然是急著去找你啊……」
「找我作甚?」褚瑤下意識地正要反駁,卻忽然想到自己在回來的路上確實遇見他了,那時她還奇怪的問他怎的出來了?
他說出來隨意轉轉。
「我回來的路上是遇到他了沒錯……」褚瑤那會兒並未多想,「我以為他只是覺得無聊所以出來隨意逛逛,難道不是這樣嗎?」
「當然不是,」秋荷側過身來,摟著她的胳膊說,」阿姐,我覺得江衙內好像喜歡你……」
這話很是將褚瑤嚇到了:「怎麼會?他不是喜歡你麼?」
秋荷隨即也懵了:「怎麼會?我跟他都沒見過幾次,更沒說過幾句話,他怎麼會喜歡我?」
「可他沖你笑,還送你桃花露……」
「他分明沖你笑得更多,我每次看他的時候,他幾乎都在看你,而且那桃花露,他不是也同樣送了你一瓶嗎?除卻這些,你還能如何判斷他喜歡我?」
「這……」褚瑤深深吸了一口涼氣,發現事情確實有些不太對勁。
倘若真的是她誤解了,江清辭並不喜歡秋荷,那他今日主動幫忙搬家僅僅是出於朋友之間的幫忙嗎?
還有那兩瓶桃花露,那日她不過隨口一說,他便記在心上,還特意去嘉人齋買來……
更甚者,今日他打著傘給她遮陽,還改口喚她「阿瑤」,耳際微紅,很有幾分羞澀的模樣。
可是不對啊,他對著她害羞個什麼勁兒啊?
以上種種,確實會讓人想入非非,但若是這樣就斷定他喜歡自己,褚瑤是決計不信的。
她更願意相信,他接近自己,討好自己,是有所圖謀……
可是他要圖謀什麼呢?
圖財?
她沒有……
圖色?
她都是生過孩子的女人了,哪有未婚女子般水靈?
那他圖什麼呢?
褚瑤忽然想到:「莫非他是圖謀那些古玩字畫?」
秋荷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古玩字畫?」她們剛剛不是在討論江清辭到底喜歡誰的問題嗎?怎的忽然說起古玩字畫了?
「我與陸二郎和離後,從陸家帶了不少古玩字畫回來。那時偶遇江衙內,他從我這裡買走了一幅畫作,而且他知我那裡還有許多,說是日後需要還會從我這裡買……」
「啊?」秋荷有些迷糊,」表姐你在說什麼?」
「我是想說,江衙內他之所以對我這般好,定是因為他想繼續與我做生意。他與我交好,日後我從這裡買東西,我便不好意思收他太多的銀兩。可是他並不知道,那些古玩字畫已經不在我這裡了,他這般討好我是沒有意義的……」
褚瑤越說越覺得十分可信:「改日我得把這件事告訴他,叫他不必再在我身上浪費精力了。」
秋荷聽得一知半解,她覺得如江清辭這般儒雅溫柔的謙謙公子,不像是那種別有用心之人,可她畢竟對江清辭了解得不多,寥寥見過兩三次面而已,瞧著表姐說得信誓旦旦的樣子,自己一時也拿不準了。
新家安置得差不多了,褚瑤便開始著手開鋪子的事情了。
三家鋪子自是不好全部兼顧,打算先開一家試試,另外兩個鋪子暫且關著,日後若有來詢價租賃的,價格合適便租出去。
江清辭租給她的那家鋪子原是做小食生意的,先前因為欠了租金的原因鬧得不愉快,老闆把鋪子裡的桌椅用具都留下來抵租金了,於褚瑤來說倒是省卻了一大筆重新添置費用,只需稍加改造一下,將那一屋麻辣鮮香的裝飾改成精緻討巧的裝飾,桌椅用紋樣素雅的布匹蓋住,桌上再添上些以假亂真的絹花,定能討得小姑娘們的歡心。
她打算開一家甜水鋪子,先前在陸家時,陸家有一位江南來的廚娘很擅長做各式的甜水和點心,褚瑤閒時便跟著學了幾種自己喜歡的,雖是花樣不多,但再加上尋常能喝到的幾種甜水,想必也足夠支撐起一個甜水鋪子了。
她還想著,日後若能依靠這個賺多了銀錢,她便去江南走一趟,去那裡拜師學藝,多學一些回來。
自然這些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眼下單是重新裝飾屋子就花去一小筆銀錢了。
她身上沒有多少銀錢了,餘下的留出一部分採購的銀錢,剩下的拿去買了一塊上好的油煙墨,打算找機會送給江清辭作為答謝。
白日裡忙完了,夜裡還要做衣服。
搬家那日江清辭的衣服被劃壞了,她想著要還他一件,家中還有幾匹不錯的料子,她選了一匹雪青色軟閻羅,大致估量著他的身形給他做了一件直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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