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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偏見
褚瑤終於做完了所有的課業, 準備出去找裴湛和鳴哥兒,方一出門,便見裴湛抱著兒子回來了。
小人兒在他懷裡抽抽搭搭的哭, 一見到她, 更是哭得大聲:「娘親……抱抱……」
褚瑤瞧見他的臉上髒兮兮的,臉頰處還破了皮, 忙伸手抱過來,問裴湛:「鳴哥兒摔著了?」
「嗯, 」裴湛含糊道,「孤一個沒看好, 他滑倒了……」
褚瑤便低頭去哄小人兒:「鳴哥兒莫哭了, 以後我們小心一點好不好?」
哪知小熱呢伸出一根肉乎乎的手指頭, 指向了裴湛:「爹爹……爹爹……打……」小人兒不會說踢, 只能用自己會說的字來描述自己受到的委屈。
「殿下打他了?」褚瑤看向裴湛。
「孤沒有打他,」裴湛負起手來, 腰部以下的衣服還是濕的, 「孤只是不小心滑倒了,又不小心踢到了他而已……」
總之是不可能告訴孩兒他娘,自己一腳把兒子踢出半丈遠的的事情。
褚瑤好笑地覷了他一眼, 這便抱著兒子回屋換衣服了。
悠閒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 好似眨眼之間七日便過去了, 裴湛又要早起趕去城中上朝,這幾日習慣了與褚瑤一起睡懶覺, 今日這般早起床, 竟有些不適應。
懷中的褚瑤還睡得正香, 他捏了捏她的臉,大手順著臉頰滑到耳後, 捧著她的臉親了親。
她皺了皺眉,似要醒來,他便停下,在她背上輕輕拍了拍,待她重新睡著,才輕手輕腳下床穿衣。
臨走之前同洪杉與程鳶囑咐了幾句:今日開課,仔細盯著安康郡主,若她敢找褚瑤發難,直接攆出去了事。
*
褚瑤用早膳時,鳴哥兒將將睡醒,哭著纏了她好一會兒,才叫奶娘抱去。
為此耽誤了些時辰,險些遲到。
將寫好的課業交給孫夫子,便回到自己的書案後面坐下。
只有惠仁公主與她笑了笑,其餘的人臉上並無什麼表情,餘光瞥見安康郡主眼睛紅紅的,似乎是哭過,江清辭看她的眼神好似也有幾分複雜,勉強與她一笑,不知道在想什麼。
孫夫子讓他們收收心,而後開始授課。
上午兩個時辰的課程很快結束,孫夫子卻叫他們在這裡多做一會兒,因為他要審閱他們的課業,閱到誰的,誰便要上前去,方便夫子隨時考問他們。
褚瑤她們便也乖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著。
學生們在堂下竊竊私語著,討論著各自課業做的如何。惠仁公主轉過頭來與褚瑤小聲聊天,說這幾日她淨想著玩樂,課業做得很是敷衍,待會兒怕是要挨上一頓訓斥了,而後又問褚瑤做的如何?
褚瑤說自己本來學識就差她一大截,縱使使出渾身解數做,也趕不上她的一半,叫她放心。
惠仁公主這才笑了:「有你陪我一起受訓,我便不怕了……」
隨後又聊起今天中午吃什麼,惠仁說想吃她做的古董羹,自己入宮之後叫御廚做過,可味道都不及她做的好吃……
褚瑤說好,等放課之後就讓廚房去把湯熬上,晚上就能吃到了。
正聊得開心,忽而聽見一道極輕的冷笑聲,兩人順著聲音看去,見是安康郡主端端坐著,正翻看著書案上的一本典籍。
「你笑什麼?」惠仁公主不悅地問道。
安康郡主轉過身來,面上溫婉純良,笑道:「我方才在書上看到了一個有趣的故事,公主可要聽一聽?」
惠仁公主不免有幾分好奇:「什麼故事?」
宋時微捧起案上的書,是《詩經》中的一本,她用清越輕柔的嗓音讀道:「丘中有李,彼留之子,彼留之子,眙我佩玖,公主可知這講的是什麼故事?」
惠仁當然知道:「土坡上的一片李子樹下,郎君將自己的玉佩送給心愛的姑娘,這是一個美好的一個故事啊……」
「公主覺得這是一個美好的故事?」宋時微搖搖頭,「不對,這分明講的是一對男女瞞著父母私相授受的故事……」
惠仁公主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說這話的意圖,追著問了一句:「你怎麼會這樣想?」
宋時微道:「《孟子·滕文公》中說,不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鑽穴隙相窺,窬牆相從,則父母國人皆賤之,說的便是倘若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隔著縫隙相見,都為禮教所不容。而方才的故事中,郎君若與姑娘能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何必在瓜田李下私定終身?」
惠仁公主這才反應過來,她哪裡是要給自己講故事,她這是借這個故事來諷刺褚瑤與太子哥哥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順呢……
「說到瓜田李下,我也想到一個好玩的故事,」惠仁公主看著她,唇角揚起一抹嘲笑,「叫……強扭的瓜不甜,強人所難,奪人所愛,最終是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宋時微臉色一變:「公主這話是什麼意思?」
惠仁公主挑眉笑道:「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兒本公主不知道,懶得與你分說罷了……」
惠仁原本對這位安康郡主是有幾分好感的,覺得她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皇宮怪可憐的,雖然一直在太子哥哥和二皇兄之間搖擺不定,但這位郡主平日裡素來以溫婉柔順示人,任誰也挑不出錯來,故而惠仁公主與她的關係面兒上也算過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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