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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瑤尷尬道:「不用了,你幫我去柜子里找一件衣領高的褙子,遮一遮就好……」
阿圓這便去柜子里找衣服,可仔細翻找了兩遍,也沒找到衣領高的。
「我記得先前殿下特意命人送來兩套衣領高的衣服給娘子過冬穿的,怎的找不到了?」
「沒有麼?」褚瑤便也起身去找,分明先前就放在柜子里的,怎的找不到了?
「我去問問奶娘有沒有見過?」阿圓跑出去找奶娘,不一會兒就回來了,「娘子,那兩件衣服找到了,不曉得是誰給扔湯池了去了……」
褚瑤氣得一噎:還能是誰?當然是那個在她脖子上留下印記的始作俑者唄。
無奈只得用桃花粉多敷了幾層,勉強將紅痕遮掩了下去。且發髻也不盤了,垂下的頭髮剛好能遮住後面那個痕跡。
因著找衣服耽誤了些時間,褚瑤來不及用早膳,便趕去了學堂。
在廡廊下遇到了同樣姍姍來遲的惠仁公主,兩人相視一笑,惠仁公主道:「你一向勤奮,沒想到今日也會遲到?」
「是我貪睡,今早起晚了……」
「我怎麼聽說,昨晚太子哥哥將你趕出房間了?」惠仁公主小聲道,「你們昨晚吵架了?是不是因為那個江衙內?」
「我和殿下沒有吵架,回頭再與你細說……」
兩人遲了一會兒,孫夫子有些不高興,板著臉讓她們進來了。
自東門走進去,卻瞧見今日又多了一張書案,與江清辭並排放著,後面坐著的竟是四皇子,正一臉困頓地打呵欠。
嗯?四皇子怎麼也過來了?
四皇子打著呵欠與她們頷首打招呼,他身旁的江清辭看到褚瑤,便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來。
褚瑤報以禮貌的微笑一一回應,而後才落了座。
今日孫夫子與他們講授策論,這一貫是褚瑤最頭疼的內容,不僅深奧且晦澀,還要結合當朝政治問題,引經據典,諫言獻策。
夫子講了一個時辰後,開始對策,自西側第一位學生開始,夫子會提出一個問題,由學生當即應對回答。
學生大多回答得磕磕絆絆,倒也有三兩位能做到侃侃而談。
半個時辰後,西側的學生已經全部做完對答,輪到了東側這邊。
褚瑤愈發緊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前面的惠仁公主亦是十分如此,甚至不敢抬頭看孫夫子的眼睛,更別說身旁的陸明芙,置於書案上的兩只手都攥了起來,明顯慌了。
孫夫子瞧她們一個個嚇跟小鵪鶉似的,嘆了一口氣,越過她們,直接提問了她們身後的江清辭。
他給江清辭出的題目是:「民之於官何位?」
江清辭沉思片刻,便答道:「《尚書》中雲,民惟邦本,本固邦寧,百姓卑而不失尊,決不能不能輕視與低看……」
清朗溫潤的嗓音不慌不忙,先後引用《尚書》與《晏子春秋》,娓娓道來,褚瑤看著孫夫子的眉頭由緊皺逐漸變得舒展,而後微微點頭,表示滿意……
果然,他們這種自小飽讀詩書之人,果真胸有丘壑,腹有壘藏,比起她這種半路出家的和尚,到底是優越甚多。
上午課業結束,夫子留下射策題目,要求他們寫一篇策論,明日交上。
雖今日躲得過對策,卻躲不過射策。
猶記得上次夫子讓她寫文章,她寫到了大半夜,今日題目比起上次更是難上許多,褚瑤還沒寫呢,就愁得快要擰出水來了。
大抵學生們都覺得這個題目太難,於是散課之後並未離開,留在學堂里三三兩兩的討論起來。
惠仁也放下公主的矜持,拉著陸明芙一起走到江清辭的書案前,同他請教要如何寫這篇策論。
褚瑤有心聽上一聽,便也轉過頭來看他。
「公主,其實這個題目不算難,公主可以去翻一翻《六國論》,其中……」他正說著,餘光瞧見褚瑤也回頭看他,心中不由一漾,可隨即不經意撇到她墨發下的白皙脖頸上,一個隱隱復現的紅色印記,腦中忽然就空了。
第65章 紅痕
「江衙內, 江衙內……」輕柔婉轉的聲音喚回了江清辭的深思,惠仁公主見他遲遲不往下說,目光定定瞧著她的身後, 便順著他的視線回頭望了過去。
後面沒什麼呀?只有褚娘子罷了。
褚瑤後知後覺想起自己脖子上的印記, 倏地臉上一紅,趕忙轉回去, 這便起身離開了。
江清辭雖是潔身自好之人,可對於男女之事, 他也略知一二。同窗好友之中有一位風流才子,時常流連於花樓之中, 脖子上偶有紅痕, 道是姑娘用唇吸吮而來。
所以褚瑤脖子上的紅痕, 是……
一隻白嫩纖細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的說話了?」
「抱歉, 公主,我接著與你說……」他定了定心神, 又與她剖析起來, 並幫她捋出了幾條思路。
惠仁公主很是高興:「多謝你,江衙內,你既是褚娘子的朋友, 日後便也是我的朋友了。」
「多謝公主抬舉。」他拱手道, 「公主沒有別的事情, 在下便先告辭了。」
「好吧,」惠仁笑嘻嘻與他告別, 「那明天早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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