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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聚少離多, 夜裡的第一次總是急切了些,幸而後面還會有兩三次, 能叫她嘗著其中滋味。
這一次亦然。
他也許久未曾碰過女人了, 身下是她是她噙著薄霧的水眸, 是她嵌著煙霞的軟腮,是她微張的檀口中的吟哦, 更是她情動時仰起的雪頸……
讓他意猶未盡。
於是第二次如約而至。
窗外的風越刮越大,雪越下越密,他將軟成春水的她翻過身去,自身後擁住了她。
驀的瞧見枕上洇濕的水團,才發現她竟在落淚。
「怎麼了?」他停下來,長臂自她身前穿過,握住她瑩潤小巧的肩頭,輕輕婆娑,「是孤弄疼你了?」
她將臉埋在散開的烏髮中,終於得了空隙深深喘息:「是那木炭不好,煙氣熏的我眼睛疼……」
「這裡沒有好炭,委屈你了。」
他憐惜著她,又不想輕易放過她。
暮色四合時,外面的風雪似乎小了一些。
褚瑤出了一身的汗,倒也解了幾分溫熱之症,只是還未恢復氣力,棉花似的軟在床上不想動彈。
裴湛穿衣下床,找來毛巾給她擦拭。
「髮髻都散了,」褚瑤懶懶道,「這裡有梳子麼?殿下給我梳頭。」
裴湛笑道:「你這是在使喚孤做事?」
褚瑤理所當然道:「殿下得了滿足,為我做些事情不可以麼?」
他俯身問她:「那你可有滿足?」
呵,男人,總是分外關注這種事。
她輕聲「嗯」了一句:「有一點吧。」
「只一點嗎?」這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答案,她方才明明也失了態,一聲大過一聲,竟還嘴硬只說有一點?
他趁著擦拭的機會捏了捏她:呵,嘴硬的女人。
褚瑤離開時雪已經鋪了滿地,腳上依舊是來時穿的那雙鞋子,不過已經烘乾了許多。
想到裴湛蹲在地上幫她烘鞋襪的樣子,不免就想笑。
隨即又想到明日就要離開京都,便又笑不出來了。
承奉司的大門在身後緩緩關上,褚瑤回眸望了許久,才慢吞吞回到馬車上,倚在車廂上沒一會兒人便暈了過去……
褚瑤離開皇宮不久,裴湛便被從承奉司被放了出來。
靖南王再有兩三日便能抵達京城,皇帝的意思,還是傾向於讓他這個做太子的去迎接靖南王,更顯真誠。裴湛卻是不願,推辭說這幾日有私事要忙,正打算告假三天。
皇帝一聽是私事,便板起臉來:「有什麼私事,能比靖南王的事情還重要?」
裴湛說:「阿瑤回綏州了,鳴哥兒一時不能接受,如今情緒敏感,易哭易鬧,我這個做父親的自要好生安撫,免得他日後心里留下些毛病……」
鳴哥兒如今已經一歲半了,有些事情似懂非懂,褚瑤走得匆忙,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肉眼可見的患得患失起來。白日裡總賴在他懷裡,晚上也要他摟著,夜裡哭醒了鬧著要娘,誰也哄不住,唯獨他耐著性子多哄些時候,才能哄好。
皇帝自是不悅,讓他不要因小失大。
裴湛無聲冷笑:「父皇不心疼自己的兒子,還不許我心疼自己的兒子麼?」
皇帝微怒:「朕予你厚望,自是對你嚴厲了些,不過是讓你在承奉司反省幾日,你怎的還委屈上了?」
「父皇要罰兒子,兒子只是只能認罰,可阿瑤何其無辜,孫大儒又何其無辜?」裴湛自承奉司出來之後,才知道褚瑤執意要離開這裡,不僅僅是因為他被關進了承奉司,更是因為母后用孫大儒的事情要挾她。
他派人去檢查孫大儒的馬車,那車轅不是無故斷開的,有人事先將那車轅鋸開了九分,再用同色的蠟油封住切口,晾乾之後,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孫大儒年老體弱,本該頤養天年的時候,若非他執意請孫大儒來宮中授課,他老人家本不會遭受這樣的傷痛。
「你為了一個女人竟敢質問朕?」皇帝氣得罵他逆子,「你給朕滾出去!這幾日別來朕跟前礙眼!」
*
裴湛回到東宮,心境很是不同。
從前她在時,他每日歸來總覺舒心,她或是在陪鳴哥兒,或是在書房讀書,偶爾也會掐准了時間出來迎接他,同他抱怨讀到了一篇晦澀難懂的文章,請他幫忙開解。
亦或是書讀累了,去小廚跟著廚娘學做菜,一身油煙氣地拉著他到桌子旁坐下,指著其中兩三道菜說是她親自做的,叫他多吃一些。
他已經習慣了她每日都在,那種將她握在手心里,她哪裡也不會去的感覺,讓他頗為心安。
如今東宮依舊是那個東宮,初雪之後便燒起了地龍,溫暖適宜,再不會有會將她熏哭的劣質木炭,可她卻不在這裡了。
回到東宮,迎接他的只有鳴哥兒的哭聲。
先前她在的這些日子,鳴哥兒已經不怎麼愛哭了。
雖然她因為讀書而有些忽略了鳴哥兒,陪他的時間也不算多,可她人就在宮裡,鳴哥兒和奶娘阿圓她們玩累了,拔腿跑到書房,推開門就能看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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