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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滿意足拿了點心回來的謝長舒一轉頭便見葉令秋不那麼友好的審視。對方道:「這麼矯情,為何不帶上自己的弟子?」
「雲霽峰還要人打理,且本尊又不用人伺候。」說完,謝長舒塞了塊糕點到嘴裡。其實他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便是放心不下賀君辭,希望霍廷雲偶爾去瞧瞧罷了。
此去南疆,因為要帶上病患薊元正以及不打草驚蛇的緣故,眾人沒有御劍。是以,就算他們走風玄山派境內的捷路,這一去也要大半個月,當然這還不包括尋人的時間。
他們這一行大多是熟人,除卻葉令秋和他的幾個弟子,還有幫忙引路到南疆的夏侯榆,而柳華山莊的人則由白葳領著。
傳言中的修真界第一毒師名喚左子騫,是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據說此人有超過千年的壽命,修為已至大乘,但上天卻遲遲不降下雷劫。
有人說這是因為他製毒害人,故做不了憐憫世人的上神,亦有人說是因他自己對自己用毒,才一直邁不入渡劫期。
左子騫隱居於南疆最高山南慈山的深處,其外圍有毒霧覆蓋,但首先找到毒霧在哪也是要靠運氣的。
謝長舒苦想著:明明左姓的角色應該屈指可數,可自己怎麼就記不起來這一厲害人物呢。
隨後,見即將進入山下的洋溪谷,謝長舒抹去嘴邊的面屑,再次開口:「柳華山莊的莊主曾有幸受毒師指教,有了這層關係,此番我們前去應該會順利很多吧。」
葉令秋回:「不好說,也就一面之緣,毒師未必還記得。」
謝長舒微愣,「不是說有人引見?」
「是洋溪谷的谷主可以幫忙。」既提到這事,葉令秋不禁面露煩躁。他看著謝長舒的疑惑狀,須臾後才解釋道:「谷主一家據說世代與毒師有生意往來,故他們能帶我們前去毒霧深處。只是他們這番引見有個條件。」
「條件?」
「大概是希望自家的小輩能入仙派修習,」葉令秋捏了捏眉心,「而且還點名必須是靈霄山派。」
謝長舒聽明白了,想必這也是為何他們與醫師同往的原因。但他還是有所不解,「那為何捨近求遠,不入就在南方的風玄山派?」
葉令秋看著他,說:「因為仗著家人寵,小孩任性。」
怎麼有種被冒犯的錯覺。謝長舒縮了縮身,聯想到自己偏要來南疆,立馬會意。他想著:這「苦瓜」絕對還能再摘個第一毒舌的頭銜,指桑罵槐,一箭雙鵰,都不在對方話下。
洋溪谷里的人不論是著裝還是說話都有其特色。上至古稀老人下至學步稚兒,都穿著艷色的衣服。謝長舒一路看過去,眼睛都要花了。
谷中的路鮮少過馬車,整條街都是滿滿當當的人,他們見謝長舒這樣一位絕色美人露面,紛紛擁上來唱歌。
不明就裡的謝長舒被此景驚到了。他正猶豫著招個手還是什麼的,便見側簾被葉令秋猛地拉上。
「下車。」葉令秋命令道。
前面的路都被人群攔死了。謝長舒被拉至同行人中央時,正見白葳被她的幾個師妹戴上錐帽,而他自己也被葉令秋蓋上了一個。
「發生什麼事了?」謝長舒還是雲裡霧裡。
白葳款款走來,細聲道:「能和雲霽仙尊同列『三絕色』之稱,是白葳畢生所幸。」謙虛完後,她便解釋這一切:「聽說第三位絕色過去曾常住洋溪谷,所以晚輩同仙尊今日到訪,這裡的人就格外興奮。」
簡言之就是他們因集齊了三絕色而高興。對此,謝長舒能理解。
隨後,在當地人歡欣鼓舞下,他突然愣住,問向旁邊人:「這第三位是誰?」是的,他這個作者並未設計此號人物,想來是系統補全的內容。
白葳猶豫了一會,最後還是壓低聲道:「這第三位來自魔族,被尊稱為公主,大概在百餘年前來到人間,四處遊歷,懸壺濟世。」她說時,語氣中有淡淡的感傷,「晚輩是幼時聽前任莊主說的,這位公主是唯一一個平生沒幹過壞事,只因血脈被抓上九重天獻祭的。」
謝長舒一頭霧水,「獻祭?」
「仙尊忘了吧,您幼時應該見證過。」白葳嘆了嘆,「大概在十八年前,上天要誅滅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咱上五大派是開了四方鏡出過力的。」
聽罷,謝長舒倒吸一口涼氣。他不是忘了,是壓根沒繼承原主的記憶。但憑自己多年的經驗來看,白葳不經意感慨的事關聯了九重天、上五大派以及四方鏡,應該是小說重中之重的劇情。
謝長舒不由多看了身旁人幾眼。
姑娘,你不知不覺說出了主線起因你知道嗎?
「那成功了嗎?」謝長舒搓了搓手,低下頭問。
白葳應道:「成了,但那位公主好像沒有死去。前任莊主說她親眼目睹天上掉下一位女子,想先行一步將人救回。待找到人的時候,便發現那位女子竟還懷有身孕。」
謝長舒屏住呼吸,追問:「後來呢?」
「後來,在幫人誕下嬰孩後,前任莊主便被帶回山莊懲戒了。再之後,那位女子也不見了蹤跡,她的身份是不是公主也不得而知。」
「就因為救了個魔族中人?」謝長舒有些想笑。
「果然幾位尊主都是這樣寬厚,」白葳突然向他行了一禮,「當時,若非靈霄山派力保,我們山莊怕要被修真界除名,而這些年也是深受貴派的護佑和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