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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沈初霽沉聲問道。
阿玉和小猴子害怕地垂著腦袋,肩膀輕輕顫抖,卻咬著牙沒說出半個字來。
沈初霽臉色越來越沉,推開房門大步離開,接連踹開幾間廂房,發現全部空無一人。
他面上籠著寒霜,渾身氣息壓抑至極,直接奪門而出向祭天台方向靠近。
「厲害!」
「撫雲頂弟子身手不錯啊!」
「嘖!秦少寧倒是讓人意外,竟然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
祭天台中央的露台上,幾十個弟子打得難分難捨,旁邊圍著不少看熱鬧的世家弟子,看著愈漸激烈的戰況,人群中不斷傳來叫好聲。
「樓西北,撫雲頂梁淺與你修為誰高誰低?」
樓西北坐在一張寬椅上,姿態隨意慵懶,手裡捏著一隻桃花酥慢悠悠品嘗,對眼前一切作壁上觀。
聞言,他下頜輕抬,模稜兩可地回答:「他碰不到我,我殺不了他。」
儘管如此,梁淺和秦少寧作為對手,想要折磨折磨他還是綽綽有餘。
「噗——」秦少寧被打得鼻青臉腫腳步虛浮,梁淺當胸一腳將他踹飛數丈之遠,五臟六腑傳來一陣劇痛,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落地後半跪在地方能穩住身形。
梁淺依舊一副謙謙君子模樣,面上不顯絲毫狼狽,只是袖口被秦少寧用劍斬掉半截。
「秦少主可是累了?可要稍作休息?」梁淺笑吟吟看著對方。
秦少寧擦掉嘴角鮮血,目光沉著堅定,抱拳道:「多謝梁兄賜教,繼續罷。」
「無妨,若是梁某不小心傷了少主的千金之軀,還望少主見諒。」
秦少寧以劍撐地站起,墨發散下幾縷垂在額頭,臉上破了皮,涌著血,看上去陷入苦戰中頗為狼狽。
「來罷!」秦少寧以靈氣御劍,身形與劍光一同劈向梁淺。
雖說像是一場混戰,他們卻堅決採取一對一措施,各自打得熱火朝天,期間還有精力觀察梁淺二人的情況。
「讓開!」人群後方傳來一聲怒斥。
只見前一刻懶懶靠著椅背的樓西北瞬間坐直身體,他收斂神色放下手中沒吃完的桃花酥,起身走到混戰中,大義凜然地說:「諸位停手罷!凡事以情誼為先,切磋點到為止即可。」
「滾遠點兒!」
「礙你何事?今日不給秦家長長教訓真當我們大師兄好欺負……」
見勸阻無用,樓西北不由嘆息一聲,苦口婆心道:「你們這是作甚?沈道長宅心仁厚,看見你們這般為難秦家幾位道友,怕是要失望了。」
仙兒冷笑道:「這廝先是大放厥詞侮辱大師兄,再是強迫大師兄做了那種事……姑奶奶今日一定要他血債血償!」
樓西北頓感無奈:「誤會!這其中定有誤會!你們再打下去,秦少主這張臉就沒法見人了。」
「少廢話,你少管閒事……」
「住手!」
突然之間,一聲怒喝響起。
湊熱鬧的世家弟子好奇看去,正與對手纏鬥的撫雲頂弟子竟是應聲停下動作,面露驚懼循聲看去,甚至有名弟子忘記躲開對手襲擊,手臂硬生生挨了一劍。
沈初霽來時太匆忙,捂著胸口氣喘吁吁,臉色沉得嚇人。
樓西北快步走到他身邊,攙扶他的肩膀為他順氣,蹙眉道:「這麼著急作甚?」
沈初霽沒空搭理他,看見被梁淺壓在身下不知死活的秦少寧時,他牙關一緊,目露寒光:「混帳!」
樓西北只覺雙腿一軟,下意識想跪,然後沒等他有所反應,身後傳來「撲通」一聲,待他回頭看去,適才氣焰囂張的撫雲頂弟子一個兩個蒼白著臉跪得筆直。
跟在沈初霽身後而來的阿玉和小猴子亦是應聲跪下,顫巍巍地不敢抬頭。
眾人不由暗暗覺得心驚,撫雲頂這位大師兄倒是氣勢驚人,莫說撫雲頂弟子就是他們旁聽亦覺得萬分驚懼。
沈初霽一把推開樓西北,走到梁淺等人面前,沉聲問道:「門規戒律可還記得。」
梁淺乖順垂頭:「大師兄息怒,梁淺記得,甘願受罰。」
「罰?不狡辯嗎?」
梁淺道:「無論原因為何,門規戒律不容兒戲,梁淺破戒,請師兄責罰。」
「請大師兄責罰!」
「請大師兄責罰!」
沈初霽沉著臉掃視眾人,未再與他們多言,轉身對樓西北說:「有勞樓少俠遣散祭天台,沈某處置自家弟子外人怕是不便旁觀。」
樓西北應聲,讓人把圍觀鬥毆的世家弟子全部清出了祭天台。
秦少寧頂著一身傷痛朝沈初霽抱拳,解釋道:「沈道長請勿動怒,白日在下一時衝動口不擇言衝撞了您,梁兄和眾兄弟為您討個公道實乃用心良苦,再者說我們已向金家徵用祭天台用於切磋,在下亦是心甘情願。」
沈初霽臉色依舊發沉,眼神掠過眾人:「我問你們,可管得住世上萬千張嘴?」
「今日你們尚且因為幾句妄言大打出手,日後呢?是不是一句逆耳之言,你們便殺一人泄憤?」
仙兒囁嚅道:「不是……昨夜秦少寧對大師兄做了那種事,我、我一時氣不過,就攛掇師兄他們一起來了。」
聽到這裡,秦少寧不禁面露疑惑:「仙兒姑娘,我適才便想問,你說的那種事到底是什麼?昨夜我並未與沈兄見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