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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天陰抓住沈初霽一截袖子,生怕眨眼間就和他走散。
沈初霽道:「當心,此處邪祟不在少數。」
「什麼?!」
沈初霽話音剛落,突見無數靈體從荒冢中爬了出來,它們魂不成魂、形不成形,嘴裡發出難聽、類似於牙齒撞擊的刺耳聲音。
「師兄!」
一道尖叫聲響起,眾人這才注意到荒冢的情況,數不清的邪祟漂浮在空中,張開血盆大口朝他們狂奔而來。
「啊!!!」
天陰和其他弟子何曾見過這麼多妖物一起出現,頓時嚇得臉色慘白。
「太多了,快走!」魏奚大喊一聲,眾人根本做不到反擊,只得傻傻跟著魏奚往前跑。
天陰背著劉夫人,一手拉著沈初霽倉皇跟在眾人身後,若是小猴子還在此處,可以讓它帶大師兄離開,可是現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修士?天資?」半空中再次響起那道瘮人的聲音,「憑什麼你們可以?憑什麼我們不可以?」
「哩哩哩……再也不會被嘲笑,再也不會!」
紅色霧氣越來越濃,漸漸看不清眼前道路,天陰體力不支,不僅背著比他重不少的劉夫人,還要時刻回頭查看沈初霽情況,早已累得滿頭大汗。
沈初霽情況不比他好多少,捂著胸口氣喘吁吁:「這麼跑不是辦法,這裡怨氣太重,我們的身體承受不住。」
「啊!」前方傳來一聲悽厲慘叫,「救命!救命啊!」
由於霧氣實在太重,他們看不見兩步以外的情況,聽見聲音眾人全部停下腳步,屏住警惕觀察著四周。
天陰緊張得渾身冒汗,時而感覺有道涼氣在脖頸後,起初以為是劉夫人在呼吸,後來逐漸發現了不對勁,劉夫人的臉靠在他右邊肩膀,可是那道涼氣分明是從左邊吹來的!不知想到什麼,天陰渾身一僵,僵硬又遲疑地扭過頭看向左側,猝不及防對上一張五官空洞的鬼臉。
「啊!!!」天陰猛地尖叫起來,渾身血液瞬間倒灌進入腦中,雙腿一軟和劉夫人同時栽倒在地上,面無人色地往前爬了幾步,摸到沈初霽的衣角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緊緊抱住他的小腿渾身顫抖不已。
沈初霽抽出腰間骨笛,放在唇邊鳴奏,一道空靈笛聲響起,空中漂浮到的霧氣像是遇到克星,惶恐地向外擴散露出眼前的空地。
妖物眼球骨碌碌轉了一圈,似是有所忌憚,身體融進霧氣中。
見狀,眾人同時鬆了口氣。
「可有大礙?」沈初霽將骨笛掛回腰間,俯身將劉夫人和天陰扶起來。
天陰著實被嚇得不輕,驚魂未定地搖頭,臉色蒼白如紙。
沈初霽抬頭看向不遠處,一位弟子手臂被劃傷,留下幾道深可見骨的爪印。
「我們有半個時辰思考對策。」沈初霽提醒道。
魏紹目光懸停在沈初霽腰間的骨笛上,神色晦暗不明。
魏奚走到沈初霽兩人面前,抱拳道:「沈兄可知這是何處?」
沈初霽道:「我們被拉進劉易的神府了。」
神府既是識海,由修道之人本源靈核修成。
「此處怨氣強盛,並且不僅是劉易的怨氣,恐怕近半年內所有死在他所鑄刀劍之下活物全部融進了他的神府中。」
「那該如何是好?」魏奚嘆息道。
「僅憑你我幾人的修為,不能與之抗衡。除非他自己放我們出去,或者找到他的靈核將其摧毀。」
魏奚沉吟片刻道:「找到靈核應該不難,只是需要花費時間,主要是這些邪祟實在棘手。」
沈初霽道:「這些妖物死後被刀劍強行拉進神府,那座荒冢大概就是困住它們的地方,只要破壞荒冢它們就能離開。」
「在下明白了。」
沈初霽掃他一眼:「當心。若是被邪祟拉進荒冢中,恐怕就再也出不去了。」
聞言,天陰和魏奚同時露出驚愕表情。
魏家弟子面面相覷,沒有人主動開口。
「說、說不定秦少主可以及時趕回來救我們。」魏紹道。
「對!秦少主修為高深,一定會回來救我們!」
魏奚臉色難看,前不久他們還怕秦少寧搶了功勞,如今卻企圖把全部希望壓在秦少寧一人身上,儘管他再厚顏無恥也說不出和魏紹同樣的話。
沈初霽道:「秦公子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劉易用神府將我們困在這裡,自己也不能行動。如今劉夫人與我們一起,恐怕沒有人會在子時幫他燒了身體和短劍,他若單純想把我們困在這裡,放棄邪法大成的機會實在得不償失。」
魏奚沉吟道:「那沈兄的意思是?」
沈初霽垂眸,語氣略帶嘆息:「恐怕真正奪舍的邪祟並非劉易,秦公子在城主府要耽擱不少時間了。」
「此話怎講?」
沈初霽道:「此前我和天陰去過劍坊,看見角落中放著一些孩童玩具,言談間卻從未聽劉夫人提起,也從未見到孩童身影,倒是放著一座靈位。」
魏奚臉色微變:「他的子嗣?倘若劉易修邪法是為了讓死去的孩子奪舍少城主,奪舍就不用等到三日後了!」
劉易今日寄生在自己屍體中,三日後不可更換宿主,如果奪舍另有他人,那麼在今晚就可以行動。
沈初霽道:「倘若奪舍之人並非劉易,那今夜燒的應該是短劍和他作為媒介連接死去孩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