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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面前這些人,除去他爹和樓西北應是只有萍水相逢一面之緣,他們為何全部出現在他的夢境中?
難道說……這裡並非夢境?而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樓西北大步上前,祭出手中武器,以靈力催動化成流光擊向金光閃現的地方。
其他人見狀,不再言語一同用靈力撕扯半空中那道縫隙。
隨著撞擊聲越來越猛烈,一道強烈金光透過縫隙照進了修真界,一滴鮮紅血液從縫隙中墜落,妖冶血色滴在草地上,一陣奇異怪香撲面而來。
高空之中,一雙細白染著血色的手撕扯縫隙,大概太過用力,鮮血從指甲縫中不斷溢出,如同大大小小的雨水落向人間。
終於,在硬生生撕開一道口子後,一道半邊染血的身影從天空跌落而下。
他身穿泛著淺綠的衣袍,一半身體被鮮血染盡,渾身失去力氣,如同一隻被貫穿翅膀將死的鳥兒。
看到這一幕,秦少寧不由心中一緊,細密疼痛從心臟蔓延,好似自己能與沈初霽感同身受一般。
「沈初霽!」
「少主!」
「師祖!」
幾道身影飛身而起,向空中墜落的沈初霽靠近。
樓西北如同一支離弦之箭,最先趕到他身邊,將他緊緊擁在懷中,看著他身上時隱時現的金光,打濕半邊身子的血跡,顫抖聲音問道:「沈初霽……怎麼回事……這到底怎麼回事?!」
沈初霽虛虛睜著眼睛,瞳孔黯淡毫無焦距,看著半空到那道逐漸癒合的縫隙,好似穿越屏障已經用盡全部力氣。
「沈初霽你說話……說話……」
他抱著沈初霽落到草地上,鮮血將雲金道袍染得血紅,草地貪婪吸食著沈初霽的血液,將土壤變得更加肥沃。
樓外樓沉著臉上前扣住他的脈搏,忽得神色一僵,聲音發顫:「他心脈盡斷……」
樓西北目光一震,瞬間紅了眼眶,將手貼在他的腹部,將靈力源源不斷輸送進去,想要修復他的心脈,可是靈力就如石沉大海一般,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爹、爹……你幫幫我……救救他……」樓西北擁著他,無助地看向樓外樓,「救救他……怎麼會這樣……」
秦少寧第一次看到這樣樓西北,眼淚打濕臉頰,臉上寫滿茫然與惶恐。
樓外樓嘗試將靈力渡入他體內,觀察著他體內經脈的情況,臉色變得越來越沉,咬牙道:「師祖他已化神魂。」
「那為何會這樣?他為何心脈盡斷?他不是飛升了嗎?」
樓外樓乾澀眼睛看著他,聲音亦帶著幾分澀意:「可他渾身上下只有一根神骨。」
「已化神魂,未塑神骨,這九天玄靈凡人之軀豈能承受……」
眾人聞言,神色大震。
「不是已經飛升,怎會沒有神骨?!」
樓外樓啞聲道:「聽師祖說過,成神並非飛升即可,而是先封神號,再化神魂,最後塑成神骨。或許,他在封神儀式結束前,就倉皇逃回了人間。」
樓西北神色惶然,幾乎啞然無聲:「為何……」
「那怎麼辦?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那該怎麼辦?」
樓外樓艱難搖頭,世間從未出現這種情況,他們亦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脈已斷,那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活了!
天空墨雲翻卷,似是醞釀著巨大風暴。
沈初霽漆黑瞳孔終於出現些微茫,染著血的指尖輕輕扣在樓西北顫抖的手指上,聲若蚊蠅:「走……」
「我不走!你憑什麼讓我走?你說去去就回你現在就要死了!」樓西北咬著牙關,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你要我怎麼辦?你讓我怎麼辦?!」
沈初霽用盡全身力氣推他一把:「聽話……快走……」
他分明用盡所有力氣,卻像一片羽毛落在樓西北身上。
孟聽月臉色慘白看著天空,喃喃道:「懲戒之雷……」
「為何如此……少主怎麼扛得過來?」
「樓西北……你說過會聽我的話……」沈初霽看著天空,神色幾分焦急。
「我不走!」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為何會變成這樣?」樓西北緊緊抱著他的身體,哽咽問道。
沈初霽扯起嘴角,艱難笑了一下:「我、我不求他們了……」
「你們先走……日後我會告訴你……」
「日後?你還有日後嗎?你告訴我心脈盡斷你要怎麼活下來?!」
「咳!」沈初霽想說什麼,突地嗆出一口血來,「我有辦法,你不信我?」
樓西北咬著牙關,淚眼朦朧看著他,沈初霽抬手抹了一滴他的眼淚,柔聲哄道:「聽話,我有辦法。」
樓西北惡狠狠瞪著他:「你若騙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那我如何捨得……」沈初霽安慰笑了笑,「走罷。」
看著其他人退到遠處,只留沈初霽一個人躺在墨雲翻卷的天空下,秦少寧神色怔然,覺得這一幕何其眼熟?
離開蘇仙樂神府後,沈初霽便是如此。屆時面對懲戒之雷,他可以因為身上神府取得一線生機,而如今心脈盡斷的他又能用什麼來抵禦呢?
「他抗不過來的……」
黑色雷電自遠方劈來,由遠及近向沈初霽靠近,樓西北面無人色喃喃著。
突然,他走到樓外樓面前,毫無徵兆地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