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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不顧傷口與疼痛,雙手抱拳單膝下跪,面向沈初霽:「弟子知錯。」
沈初霽面上平靜,顯然早已見怪不怪,招了招手讓他起身,對二人打鬥不置一詞。
「療傷。」
「是。」
男子拂身,用靈力修復傷口、清洗血跡。
「可還記得門中戒律?」沈初霽負手而立,神情平淡。
少女再次舉手示意,沈初霽朝她頷首點頭:「仙兒,你來說。」
仙兒神色一喜,挑釁般看向身旁幾人,立刻得到一眾白眼。
「第一,訓話時不能在大師兄背後說話;第二,訓話時必須示意大師兄才能說話。諸如此類……」
沈初霽出聲打斷:「夠了。除此之外,我又添了幾條規矩。」
幾名弟子面面相覷,不明就裡。
沈初霽側身露出匾額上新添的金漆:「大聲念出來。」
弟子們沒有猶豫,異口同聲道:「擺爛。」
「以爛為爛。」
「我們沒有理想,我們沒有抱負,我們的人生只有吃喝玩樂。」
「從今日起,佛系修仙,不殺生、不盜竊、不爭奪。」
……
待他們念完,沈初霽點頭:「不錯。從今日起,這就是浮雲頂的宗旨和戒律,明白嗎?」
眾人不約而同點頭,齊聲道:「明白。」
沈初霽狐疑掃過眾人:「當真明白?」
「明白!」
沈初霽皺眉:「你們沒有什麼疑惑?」
仙兒沉思片刻,舉手問道:「大師兄,『佛系』是何意?」
這是沈初霽腦海中來自於另一個塵世的信息。
「無欲無求,不悲不喜,雲淡風輕。」
「擺爛呢?」
「不掙扎,不反抗,順其自然。」
「仙兒明白了。」
沈初霽眸子猶如清淺月光,逐一看向眾人,發現他們眼神堅定,神態堅決。
「你們不問我為何這樣做?」
一位弟子示意後道:「大師兄這麼做自然有大師兄的道理。我等愚昧,即便大師兄說了也難以理解。」
沈初霽看著眾人臉上不加掩飾的信賴,心中頓感無奈。
「倘若我要你們自戕於此,也不問緣由?」
弟子擲地有聲:「大師兄這樣做必然有大師兄的道理。我等愚昧,即便……」
沈初霽扶額打斷:「行了,不必再說了。」
難怪話本中撫雲頂弟子皆因他而死,當真是對他忠心耿耿、馬首是瞻。
就在這時,為首的二師弟面露疑惑,像是有話要說。
沈初霽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希望他能有幾分脾氣:「說吧。」
二師弟眉頭緊皺,似是遇到難題:「師兄,倘若遇到該殺之人,卻不得殺之,應當如何?」
聞言,沈初霽目光稍頓,許是心中早已預料,淡淡道:「日後你們自會知曉。」
二師弟點頭:「弟子明白了。」
「戒律由你們傳達給未能趕來的弟子,日後需謹記於心,時時恪守。」
「是。」
「若有觸犯者,輕則門規懲戒,重則逐出師門。」
眾人臉色凝重不已,紛紛抱拳而跪:「是!」
整齊劃一的聲音響徹祠堂,沉寂片刻後,三師弟忐忑舉手示意。
沈初霽問道:「何事。」
三師弟神情略顯不安,支吾道:「大師兄,弟子怕是犯了錯。」
沈初霽道:「過往不咎。犯了什麼錯?」
三師弟猶豫不決,始終說不出下言。沈初霽將手搭在他肩上,語重心長道:「無論何事,大師兄絕不會棄你於不顧。」
「大師兄,弟子從琳琅秘境歸來時,與一人起了衝突。」三師弟滿臉信任,目光尊敬。
「怎麼回事?」
「弟子看中一枚玉瑩晶石,卻叫他人捷足先登,弟子氣不過,與他展開搏鬥,最終使了點小手段讓晶石物歸原主了。」
沈初霽神色不改,大意是他看中別人的晶石,卻不擇手段自己收入囊中,非常符合他的惡人秉性。
「然後呢?」沈初霽耐心問道。
三師弟道:「此人實在難纏,竟追著我一路來到了撫雲頂。」
沈初霽蹙眉道:「他是何人?」
「他自稱來自青州。」
青州?話本中的主人公就是青州弟子。
但是青州仙門眾多,只要不是主人公所在的青州秦家就不足為懼。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青州秦家的弟子。」
沈初霽不動聲色,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
青州秦家?該不會如此湊巧,只要不是青州秦家的少主就不足為懼。
「我見他身上掛著秦家少主的玉佩……」
沈初霽抿唇,萬一青州秦家有兩位少主呢?只要不是秦少寧就不足為懼。
「打鬥中發現玉佩背面寫著他的姓名,秦少寧。」
沈初霽:「……」
沈初霽沉默片刻,看著身前的弟子,露出一個疑惑表情:「你是何人?」
三師弟愣住:「……啊??」
沈初霽後退半步,義正辭嚴道:「你是何人?何故擅闖我撫雲頂?」
「小猴子,送客。」
三師弟:「……」
「咿呀!」
一隻金色小猴子從房梁躥下來,半空中被一團七彩祥雲穩穩接住,它齜牙咧嘴坐在雲上向兩人靠近,揪起三師弟的後襟二話不說就往外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