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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霽道:「不曾。」
「市井盛行的話本中,通常不允許出現過分露骨的橋段,或許我應該幫你褪下外衣、拉上床幔試試。」
沈初霽默不作聲,倘若一直僵持下去不知何時才能離開,反正大家都是男人,況且只是褪下外衣沒什麼大不了。如此,便算是默認了。
樓西北坐直身體,手指解開他的腰帶,室內太過安靜幾乎只聽得見彼此的呼吸聲,前不久喝了合卺酒,聞到空中漂浮著淡淡酒香,似乎距離過於接近,解開沈初霽外衣的一瞬間,一道輕盈體香裹挾著淡酒飄入鼻腔,令他微微愣神。
沈初霽只餘一件裡衣,領口敞開,露出玉笛般的鎖骨,再往上是他一隻手就可以握住的脖頸,繼續往上是紅潤的薄唇,此時由於緊張兩片薄唇微啟,略帶顫抖的氣息灑在樓西北臉頰。
那一刻,他好像受到蠱惑,情不自禁看著他的唇瓣,眸色深沉,莫名生出一絲想要嘗嘗的念頭。
樓西北這樣想著,便也這樣做了。
他溫厚的手掌握住沈初霽的腰,眼中幾乎只有那兩片薄唇,距離越來越近,近到他感覺到沈初霽剎那間無比紊亂的呼吸。
「樓西北!」
沈初霽薄唇開合,聲音慍怒。
樓西北身形一頓,動作如夢初醒般停止,身體往後退了幾分,看著近在咫尺沈初霽的臉。
因為惱怒顯得有些凶,即便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依舊能夠明顯看到他變紅的耳根。
樓西北怔怔看著他,心想,這人真好看。
生氣也這麼好看。
第19章
樓西北向來放蕩不羈無拘無束,這種事情上倒不至於乘人之危。
兩人默契錯開視線,樓西北屏住呼吸將沈初霽放進床榻,蓋上被子,拉上床幔,隨後走到角落中熄滅了最後一盞喜燭。
清淺月光透過半掩的窗戶灑在床頭,樓西北掀開床幔正欲坐進去,沈初霽已然如獲大赦般坐起身,拿回了身體控制權。
「恢復了?」樓西北驚訝不已,不知遺憾還是嘆息,「這麼快。」
沈初霽瞥他一眼,語氣淡淡:「多謝樓少俠。」
樓西北直起身,一手托著下巴做思考狀:「想必這邪祟市井話本看得不少,熄燈後的情節全部省略了。」
沈初霽不管他自言自語什麼,自顧自穿上被他解開的外袍,掀開被子下了榻。
「先去外面看看情況吧。」沈初霽道。
「行。」
兩人推開內室房門,來到院中隱約聽見遠處有些嘈雜,對視一眼後默契朝那個方向走去。
「沈初霽,倘若神府主人是你的舊相識,你可能推斷出她的目的?」途中,樓西北好奇問道。
沈初霽看著面前灑滿月光的小路,神情有些恍惚,搖頭說:「我不清楚。」
「那就怪了。」樓西北雙手枕在腦後,語焉不詳,「難道說,她就只是為了跟你成親,將你困在這裡?」
沈初霽依舊搖頭:「不知。」
走到池塘邊,清澈見底的池水中遊動著幾條白金色錦鯉,鱗片熠熠生輝,倒是與沈初霽常穿的雲金道袍有幾分相似。
不遠處有幾道身影走動,刀劍鐵器碰撞之聲不絕於耳,靈力涌動,血腥味剎那鑽入鼻腔。
「秦少寧這廝,被控制後修為變得這麼高?」
「二師兄,他現在是死是活?我若殺了他……」
梁淺一襲絳紫色錦衣立於月光下,身形挺拔,溫潤如玉,嘴角噙著一絲淡笑,說道:「你若殺他,明日自行向大師兄請辭。」
宣夜努嘴:「他還活著啊。」
秦少寧手執長劍,雙眼緊閉,劍身籠罩著瑩白光芒,周身涌動著不屬於他的靈力,致使他修為增長十倍不止,仙兒與江闊正在與之纏鬥,不能輕易取其性命,手下處處留情逐漸占了下風。
看到這一幕時,沈初霽不由自主皺緊眉頭,秦少寧畢竟是天選之子,若是傷了他、廢了他,難保不會引起天命報復,重新將撫雲頂弟子拉入因果循環,陪自己一同喪命。
「樓西北,用鞭子綁住他!」
沈初霽發號施令,後者眉頭微抬,對他理所應當的語氣頗為不滿,卻也沒有耽擱,抓住鞭柄用力一擲,魚骨鞭與他心意相通徑直飛向秦少寧,牢牢捆住他的四肢。
秦少寧身體被控制,用力想要掙脫鞭子,察覺到他的抵抗魚骨尖刺變得更加鋒利,勒進他的血肉,不時鮮血便浸透了衣物。
「趁現在廢了他再說……」江闊手持映月彎刀飛身來到秦少寧跟前,鋒利刀刃削向他的手腕,似乎想在片刻間挑斷他握劍的那隻手。
「江闊!住手!」沈初霽厲喝一聲。
江闊神色微怔,映月彎刀偏了兩寸錯開秦少寧的右手,餘威劈在涼亭木柱上,只聽「轟隆」一聲,木柱應聲而斷,涼亭瞬間坍塌。
沈初霽眉頭緊皺,臉色十分難看。
「大師兄,我……」江闊神色微變,慢慢放下映月彎刀,面對沈初霽肅穆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大師兄,你沒事吧?」
「大師兄,這狗賊沒對你做什麼吧?」
仙兒和宣夜圍上前關切問道。
樓西北沒計較仙兒的稱呼,徑直走到秦少寧面前查看他的情況。
「我沒事。」沈初霽回答兩人後,重新將目光投向惴惴不安的江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