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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和魏奚激動擊掌,好像一起破了什麼驚天大案。
「只要找到那柄短劍就能……」
沈初霽緩緩搖頭:「沒那麼簡單。」
樓西北道:「不覺得太巧了?恰好劉易以精血鑄劍,恰好邪祟寄生在短劍中,恰好劉易因此多活半年,直至邪祟前日成形。恰好,六具屍體相繼在半年內買過他鑄的劍。」
天陰和魏奚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劉易故意為之!」
「轟隆」一聲,小樓外突然傳來巨響。
房中眾人大驚失色,不約而同看向門外。
「城主不好了!」一位侍從跑進房中,額頭大汗淋漓。
「發生何事?」丁顯蹙眉問道。
侍從道:「一個自稱秦少寧的人闖進來了!」
丁顯愣了愣神,錯愕看向樓西北。
樓西北不慌不忙道:「你聽錯了,來人是我的弟弟,秦小寧。不是秦少寧,是秦小寧。師弟,你知道吧?」
最後一句話明顯是對沈初霽說的。
沈初霽:「……」
他不知道。
「砰——」
一道劍光破開窗戶,木屑飛濺,煙塵四散,秦少寧手執長劍,臉色陰沉踏塵而來。
魏奚和身邊弟子看見秦少寧腰間的令牌,頓時臉色大變。
完了,正主來了!
反觀沈初霽、樓西北兩人,神情如出一轍地平靜。
秦少寧眼神如刀刃,恨不能將樓西北殺之後快,聲音森冷:
「你說誰是秦、小、寧?」
第9章
就算沈初霽見多識廣,也覺得樓西北這廝厚顏無恥至極。
貓嫌狗憎的三師弟在他面前都是小巫見大巫,他要是樓外樓遲早會被氣死。
樓西北狗膽包天,仿佛沒看見秦小少主難看得足以吞人的表情,愜意眯起眸子:「小寧,你來得正是時候,城中邪祟寄生一事可有什麼眉目?其他事我們暫且不談,當務之急是把邪祟抓出來以絕後患。」
樓西北說得冠冕堂皇理直氣壯,定州魏家幾位弟子紛紛朝他露出敬畏表情,不知此人師出何門,竟然此時此刻還能保持鎮定,絲毫不怕秦家小少主伺機報復。
「秦公子請勿動怒,事後在下會一五一十告知。」沈初霽雖無意為樓西北打掩護,但現下的確有要緊事。
丁顯父子迷茫看著眾人,心中大抵察覺到什麼,但是並未聲張,就像樓西北所言當務之急不是他們的身份,只要能夠抓住邪祟一舉消滅,無論是誰家的弟子並不重要。
秦少寧倒不是魯莽衝動之人,對上沈初霽目光臉色稍霽,狠狠剜了樓西北之後走進房中。
魏奚等人如釋重負,硬著頭皮朝秦少寧點頭示意。
半晌,秦少寧臉色凝重:「邪祟寄生一事非同小可。」
魏奚和丁顯面面相覷,不明就裡。
「邪祟乃死後亡魂怨氣過甚不入輪迴所化,按照常理絕對不可能寄生在他人身上,所以它們大多善於蠱惑修為尚淺的修士,吸食他們的靈力增長自身修為。邪祟寄生和奪舍不同,能夠奪舍的邪祟往往生前修為強大,死後方能鳩占鵲巢。而它現在是寄生而非奪舍,說明生前修為並不高。」
魏奚遲疑道:「秦公子的意思是……」
秦少寧道:「邪祟應是生前習得某種秘法,強行與□□分離,以此吸食怨氣增長修為,以自身怨氣為種子埋在宿主體內從而在身死之時完成寄生。」
秦少寧對丁顯父子說:「恐怕,邪祟真正想奪舍的人就是令郎。」
樓西北讚許道:「不愧是我弟弟,聰明至極。」
天陰半蹲下來,扯了扯沈初霽的袖子,小聲問道:「大師兄,你早就知道了嗎?」
沈初霽搖頭:「猜到一些。」
魏奚恍然大悟:「這麼說來,邪祟就是劉易自己?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修為不足以奪舍,所以修煉邪法分離了魂體,寄生在短劍當中?又因為身體苟延殘喘,魂魄可以隨時回到體內鑄劍,趁機將種子埋在執劍人手中,此人當真歹毒啊!」
丁顯拉著錦兒跪拜在地,重重嗑了一頭:「請道長求犬子一命!在下勢必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
秦少寧道:「邪祟一旦寄生,三日內不可更換宿主。前日短劍已斷,他已身死,日後勢必會對令郎出手。」
沈初霽提醒道:「今日他寄生在自己屍體內回到了劍坊。」
樓西北道:「此人修煉秘法奪舍,若想以絕後患需在月圓夜子時,將屍體與短劍以火煉化方能大成。」
秦少寧沉聲道:「沒錯。」
天陰驚嘆道:「今晚就是月圓之夜!難怪大師兄說我晚上自會知道邪祟蹤跡,原來如此。」
魏奚道:「只要我們晚上注意劉夫人和屍體的動向就能抓住邪祟。」
樓西北語氣百味雜陳:「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此人從何習得秘法。據我所知,此等秘法早已被歸為禁術,收集在四大仙門鎮守的百書閣中,後世流傳也根本沒有修煉過程。」
沈初霽神色微滯,似是想起什麼,喃喃道:「十年前曾有一位修士闖入百書閣,盜取禁術。」
秦少寧擰眉:「這我倒是有所耳聞,此人是為盜取一門飛升邪術,可世間哪有什麼飛升邪術,此人也被幾大仙門合力絞殺在百書閣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