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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走了我們的神力,變成了自己的力量, 我們只是想讓他還回來!」
「混帳!!!」男人怒罵一聲, 因為憤怒臉色脹得通紅, 「你們以為那神力是什麼好東西?!你們去外面看看!如今世上還有比天域更和平的地方嗎?!」
「滾開!有了神力我們還怕什麼?我們處處節衣縮食, 可那些擁有神力的人呢?他們輕鬆就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不用挨餓受凍, 不用擔驚受怕。」
「你再不讓開我們就不客氣了!」
男人眼睛通紅, 捂著胸口連連後退,看著這些人眼神失望至極:「既然如此, 就連我一起打死罷!我絕不做你們這等忘恩負及之輩!」
或是被即將得到的神力蒙蔽眼睛,手中鐵鍬高高舉起,重重砸向男人。
只聽「錚」的一聲,一把銀白骨劍穿過人群,削鐵如泥般將鐵鍬削成兩半,「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骨劍則沒入神龕之中,將其徹底瓦解,四分五裂。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人驚愕回頭,一襲雲金長袍的男子面沉如水,緩步向走來,他身後跟隨著十來個人,皆是一副難得的好相貌。
「死物砸便砸了,豈敢傷人?」
沈初霽出手不似普通人,再加上他身後那些人就連四五歲的孩童看起來都極為不好惹,手持武器的百姓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辦。
待他走上前,立刻如洪水猛獸一般後退。
沈初霽白靴踏過一地狼藉,走到跌坐在地的男人身邊,俯身將他攙扶起來,神情冷淡地看著眾人,說道:「砸也砸了,走罷。」
「滾!」
「看什麼看?趕緊滾!」
江闊和宣夜凶神惡煞地恐嚇,為首之人知道他們不好惹,沒敢繼續逗留離開了神殿。
「多謝公子。」
男人向他道謝,隨後來到倒塌的神像前,企圖將沉重的神像重新扶起來。
沈初霽抽回神龕上的骨劍,還劍為笛系回腰間,讓樓西北制止了他的行為。
但是樓西北這廝向來不知輕重,直接握住魚骨鞭「啪」的一聲將神像抽了個粉碎。
「別扶了,只要神像在,他們遲早還會再砸一次。」
男人身體僵住,背對眾人看著碎裂的神像,無助地哭了起來。
「樓西北你小子,油鹽不進啊!人家剛才都要和神像一起死了。」
梁淺則面帶遲疑地看著沈初霽,問道:「師兄,這樣沒問題嗎?」
秦少寧朝他搖頭,示意沒什麼問題。
沈初霽走到男人身邊,滿地碎屑中,男人跪坐其中,掩面而泣。
他彎下腰,指尖捻起碎沙,說道:「神像遲早會有風化的一天,他無需端坐高處,只需存在你我心中。亂世之道,明哲保身足矣,神殿已無必要,帶一捧金土,必要時候可保你性命。」
沈初霽咬破指尖,血液滴入神像碎裂後的金土,一道白色陣法湧現,青色小蛇熟稔地將陣法吞入腹中。
沈初霽要來一個瓷瓶,將沾了自己鮮血的金土裝進去,放到男人手中。
男人臉上掛著眼淚,無比震驚地看著沈初霽。
「您、您是……」
沈初霽笑了笑:「多謝。」
「樓西北,我們走。」
男人怔愣看著手中瓷瓶,再抬頭時神殿中只剩下他一人。
適才那群人像是憑空出現,最後又憑空消失。
他顫抖著手臂,眼淚滾滾而下,半晌才反應過來,俯身一點一點將神像聚攏。
沒有再耽擱,他們即刻前往下一座神殿所在城池。
正是午夜時分,眾人走進頹圮的神殿。這裡早已受到流言影響,大殿神像遭到破壞,殿內除神像以外的東西被搶奪一空。
破碎神像倒在一地月光中,令人感到驚訝,一位三歲小童衣衫襤褸地蜷縮在神像懷中,安然入睡。
他依偎著冰冷神像,臉頰沾了些污漬,睡得很是香甜,好似做了什麼美夢。
「你們別進來。」沈初霽放輕腳步,回身叮囑眾人。
他獨自一人走到神像旁,垂眸看著熟睡中的小童,從隨身攜帶的納物匣中取出一把長命鎖,輕輕套在他脖子上。
小童睜開朦朧睡眼,看著沐浴月光的男人,好似痴了一般,笑喃道:「嘿嘿……神仙……」
沈初霽屈起手指蹭了蹭他的臉頰,輕聲道:「此物可保你無病無災長命百歲,除非你願意,他人取不下來,好好戴著。」
片刻後,沈初霽走出了神殿。
窩在神像懷裡的三歲小童,下頜輕輕抵著長命鎖,一股銀色靈力縈繞在他周身,形成一道堅不可摧的結界。
沈初霽一行趕到剩下幾座神殿時,已經全部遭受破壞,只剩下殘骸。
可是或多或少,依舊信仰著神像的人在那裡留下了不少印記。
至此,沈初霽收集到了八座神像的陣法,如今只剩最後一座,也就是他一百二十一年前最後一次下界前往的地方——寧安縣。
正因為這次下界讓沈初霽意識到,單憑凡人之力已經不可能改變現狀了。
當年,寧安縣所在的齊國,在這裡做了一個試驗。
齊國丞相擁有了神力,向當時的皇帝提出一個喪心病狂的想法:製造出可以依附在空氣中的毒.藥,逐步瓦解其他國家勢力。
為了成功實行計策,齊國丞相製造出第一批毒.藥就在寧安縣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