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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沈初霽雙手被控制,只得回頭去吻他,「不走,不離開。」
樓西北抬起朦朧淚眼,豆大眼珠從臉頰滑落,卷進兩人糾纏的唇舌中,苦得讓人心疼。
沈初霽輕聲安撫道:「我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樓西北眼淚滾燙,哭得渾身脫了力,只能緊緊將他抱在懷裡。
「沈初霽,你騙得我好苦啊……」
「對不起。」沈初霽紅著眼睛道。
他不記得自己騙過他什麼,可是他知道自己一定讓樓西北傷心了。
樓西北漸漸睡著了,睡得時間極長,像要把過去幾十年、幾百年的覺全部補回來。
中途醒來過幾次,幽深瞳孔盯著沈初霽看上半晌,也不說話,然後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等他真正清醒過來,時間已經來到半月後。
他睜開眼睛後,依舊沉默地看了沈初霽許久,隨後一言不發起身離開房間。
沈初霽狐疑盯著他的背影,確認他不會再回來才穿上衣物去了溫泉池。
等他沐浴焚香出來後,樓西北已然不知所蹤,白雲峰只剩下他一個人。
獨自一人閒來無事,沈初霽決定下山問問仙兒姑娘,樓西北眼睛附近的傷口還能不能恢復。
走出白雲峰結界,十幾號人一窩蜂圍了上來。
「大師兄!」
「師兄!」
「兄長!」
沈初霽一時有些怔愣,喃喃道:「你們……」
「退後些,大師兄記憶還未完全恢復。」梁淺提醒道。
沈初霽目光掠過眾人,問道:「你們在此處作甚?」
梁淺回道:「峰主多日前將您帶回白雲峰,至今沒有出來過,我等放心不下,但是白雲峰結界我們進不去,就只好在山門外等著。」
沈初霽頷首:「樓西北呢?」
「不久前他離開了白雲峰,想來是峰主雷劫將至,到別處渡劫去了。」
「雷劫?」沈初霽眉頭皺起。
「峰主當年飛升惹了諸神之怒,每隔半年就會降下雷劫懲戒。」
「懲戒之雷?」
沈初霽臉色凝重些許,自古以來無人在這道雷劫中活下來。
「他在何處?帶我過去。」
「是。」
沈初霽暫且將其他事拋之腦後,隨梁淺等人前往撫雲頂早已荒廢的一座山峰。
找到樓西北時,他靠坐在岩石旁,習慣性閉著眼睛,姿勢隨性慵懶,一條長腿支起,一條搭在草地上。
許是聽見動靜,樓西北睜眼看向眾人。
「別過來。」
聞言的撫雲頂弟子全部駐足站在原地。
這是他們答應樓西北的事情,只要他能將沈初霽救回來,他們就會對他唯命是從。
沈初霽置若罔聞,大步向他走去。
「聾了嗎?」樓西北抽出鞭子笞在地上,魚骨尖刺拖起泥塵紛飛。
沈初霽截住半空的鞭子,神色凝重不已:「樓西北,別鬧脾氣,諸神之怒非同小可。」
樓西北靜靜看著他,沉默對峙許久,他似笑非笑:「沈初霽,你現在過來是想陪我一起死嗎?」
沈初霽不作言語,走到他身邊,撩起眼皮看他一眼,說道:「有何不可。」
樓西北眼裡泛著狼光:「我同意了嗎?」
沈初霽橫他一眼:「我想做什麼輪得到你同意?」
樓西北嗤笑一聲:「沈初霽,你是不是忘了?如今我才是撫雲頂峰主,而你只是我門下一名普通弟子。」
沈初霽在他身邊坐下,揚眉問道:「那又如何?」
樓西北盯著他,從他的角度可以看見沈初霽空無一物的耳垂,那裡原本應該戴著自己送他的耳鐺。
「隨便你。」
說完,樓西北扭過頭不再看他。
天空墨雲聚攏,黑色雷電在雲層中閃爍。
黑壓壓如高山壓在頭頂,沈初霽下意識抓住樓西北的手,不知自己能為他擋下幾道雷擊。
「轟隆——」
諸神之怒將天空染成墨色,閃電由遠及近向他們襲來。
「轟隆——」
沈初霽看向高空,神色困惑:「為何有兩道諸神之怒?」
樓西北瞥他一眼,並不作答。
兩道諸神之怒同時降臨在他們頭頂。
沈初霽腦海猝不及防閃過一幀畫面,還未細想一道溫熱身軀已經覆蓋上來。
耳邊傳來一聲悶哼,灼熱鮮血打濕沈初霽的臉。
樓西北將他壓在身下,雷擊全部落在他背上。
多麼似曾相識的一幕。
「樓西北……」沈初霽怔怔喚道。
與此同時,兩道陣法出現在他們身下,無數花草樹木從他們身邊向四周蔓延,兩座憑愛意而生的神府緩緩在視線中浮現。
青山環繞,溪流潺潺。
兩座神府在撫雲頂這座荒蕪的山峰上盛放。
源源不斷的神府之力修復著樓西北身上的傷口。
兩座神府互相重疊,呈現出淡淡虛影。
樓西北從宛如仙境一般的幻境中抬起頭,望著沈初霽怔愣雙眼,低頭咬住他的唇瓣,靈活撬開唇縫。
沈初霽沒有再推拒,他勾住樓西北的脖子,迎合著他的親吻。
雷擊之聲不絕於耳,沈初霽卻仿佛能聽見掩藏在雷聲之下,兩人幾乎同步的心跳聲。